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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顾老太太被捧得满脸笑容，伸手拿着那品红的衣料往身上比了比，点头道：&ldo;你们说得好听，就做一身儿，若穿着不好看，可是要去砸你们招牌的。&rdo;

绣娘忙又挑了一块石青的二色金织花料子捧上去：&ldo;老太太只管放心，用这个颜色压一压，再没有不好看的。若是不好，不用老太太去，我们自己捧了招牌来给老太太劈了当柴火烧。&rdo;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独白姨娘站在一边暗地里拧帕子。她早看中了那块品红色的料子。品红比大红浅些，若不细看也差不多，这一桌子的衣料，就只有这块最接近大红色，偏偏却被孟素蓉推给了顾老太太。

顾嫣然左右看看，若有所思，孟素蓉已经转头道：&ldo;嫣儿带着怡儿去挑罢，浩哥儿在上学，你们替他也挑上。&rdo;

顾嫣然拉了顾怡然的手过去，先替她挑了一匹樱桃红和一匹鹅黄的软缎，又挑了一匹竹青的绵纱，一匹松花色挑花缎；再替自己挑了一匹丁香色软缎，一匹银红绵纱，再有两匹挑花缎，一件青莲色，一件珍珠色。

白姨娘眼看着案子上的红色料子已经快没了，心里暗暗着急，偏偏顾嫣然又捡出一件杨妃色的笑道：&ldo;我瞧着柳姨娘穿这个好，妹妹替你姨娘拿着。&rdo;

如此一来，桌上只剩下一件檀色和一件枣红料子，都是白姨娘不爱的；另有一匹挑花缎虽然也织了石榴花，花却碎小，底子还是姜黄色的，看得白姨娘把帕子扭了又扭，忍不住道：&ldo;大姑娘好歹也替你弟弟挑几件，再想着别人也来得及。&rdo;

顾嫣然就抬头看了她一眼：&ldo;姨娘的意思是，要给弟弟用这杨妃色做衣裳？&rdo;杨妃色是正经女人家穿的颜色，就算男孩子年纪小，要穿喜庆点儿，也万轮不到用这种颜色。

白姨娘无话可说，手里又把那帕子拧紧了些。顾嫣然笑笑，手下已经挑出几匹或蓝或绿的料子，还有匹鲜亮的秋香色暗花锦：&ldo;这几匹料子给浩哥儿。&rdo;转头又吩咐绣娘，&ldo;哥儿的衣裳不要绣太多花，或松或竹，捡那雅致的花样子绣上些，兰糙也可绣几朵，万不可落了俗套。&rdo;

绣娘也是常来顾家的，闻言忙笑道：&ldo;大姑娘只管放心就是。&rdo;转头又向孟素蓉奉承道，&ldo;大姑娘这才十岁罢，就这样的能当家了，太太真是好福气。&rdo;

孟素蓉少不得含笑谦虚了几句，一屋子人都是满面春风的，唯有白姨娘生了一肚子暗气，却又不好说话。

第16章处处暗流涌（下）

挑个料子也耗了不少工夫，等到众人都有了，看看时辰居然也过了一个多时辰，孟素蓉肚子沉重，这会儿就觉得有些腰酸，当下跟顾老太太告退，回了自己屋里。

刚到门口，就见杨妈妈迎上来，欢喜道：&ldo;太太，陆伯和我家那小子回来了，正在前头跟老爷回话呢。&rdo;

陆伯与小杨带着吕良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孟素蓉心里也惦记着，听见说回来了，忙问道：&ldo;可有什么信儿？&rdo;

杨妈妈笑道：&ldo;他们一回来就让老爷叫到书房去了，老奴只看见带回来的东西不少，都是咱们老夫人给太太捎来的，锦心正带着丫头在里头归置呢。&rdo;

这个老夫人，说的自然是孟老夫人。孟素蓉自嫁了人就在京外，算算有十多年不曾见过父母了，闻言便有些伤感道：&ldo;这次又让娘担心了。&rdo;

杨妈妈忙道：&ldo;老夫人听说太太有孕了，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呢，太太怎么反倒自己先难过起来？&rdo;

孟素蓉进屋一看，桌上桌下堆了无数的东西，有给孩子做衣裳的松江三梭棉布，有各种补身养胎的药材，还有好几坛子卤小菜，都是她在家里做姑娘时爱吃的，也难为陆伯和小杨千里迢迢地带回来。

孟素蓉看了，不觉又想起母亲音容笑貌，正在伤感，便听外头脚步声响，却是顾运则走了进来，面上神色有些沉重，进了门正要说话，便见孟素蓉在用帕子印眼角，不觉一怔：&ldo;这是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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