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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逐渐驶入了的新区的夕阳,陶树突然发现一片前几日还是空旷荒土的空地,此时已经围上了建筑临时墙,墙上打着精致的飞鸟logo,飞鸟的下面赫然写着费氏集团。
这一刻,费时宇的那些骄矜自傲似乎都有了实体,那些迷离的关心又变得那么不真实,就像自己只展露了自我的一小部分,陶树觉得他过往看到的费时宇也是冰山一角。
陶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粉色的晚霞下,是由于车速而出现残影的费氏标志,长期拍摄的肌肉记忆非常强悍,陶树看着成片,有一种隽永与瞬息相伴的诗意。
最终还是没忍住,把照片发给了费时宇。
第三十七章护短凭心
最终还是没忍住,把照片发给了费时宇。
刚刚下了车,陶树就并不意外地接到了费时宇的电话,他让田鹏和玲玲先上楼准备吃晚饭,自己就站在楼下的铁栅栏门外讲电话。
&ldo;到新区了?&rdo;费时宇一接通电话就问。
陶树明白,今天的会面从地方到人,都是费时宇联络的,许世坤估计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向费时宇说了,他却不觉得被冒犯,自作多情地觉出些自己在费时宇那里的不同。
&ldo;到了,现在都到家了。&rdo;陶树答着,说完就不知该说些别的什么了。
&ldo;照片很好看,刚刚在路上拍的?&rdo;费时宇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仿佛是分心在讲话,松弛又漫不经心的氛围让陶树没那么紧张了。
&ldo;嗯,上次去那边都还是荒地,你们动作也挺快的。&rdo;
&ldo;工程的事儿,当然是越快越好,每拖一天都是在往里面耗资金。&rdo;费时宇那边的打字声停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大了,好像是把扬声器切回了听筒,又把手机放在了耳边,&ldo;今天没头疼?&rdo;
&ldo;有点,&rdo;话题转地太快,陶树有点没反应过来,&ldo;你怎么知道我头疼?&rdo;
听筒传来费时宇的低笑,沉甸甸的音色轻飘飘地搔动陶树的耳蜗,&ldo;宿醉了怎么不头疼?你也挺厉害,一听啤酒还能宿醉。&rdo;
记忆里的画面感如火山迸溅的岩浆,陶树一下子羞恼起来,转过身面对着灰扑扑的水泥墙,把额头抵在上面,耳根红得要滴血,&ldo;我本来就不能喝,也不是过敏,就是特别容易醉。&rdo;
&ldo;嗯,&rdo;费时宇那边传来打火机的金属碰撞声,像是在吸烟,&ldo;醉了?昨天晚上我过来了,还记得吗?&rdo;
&ldo;嗯……开始记得,&rdo;陶树皱着脸下意识地逃避自己的失态,&ldo;后来就……断断续续的,你什么时候走的,我不记得了。&rdo;
&ldo;你自己一个人?&rdo;费时宇突然问。
陶树不解费时宇问这个干什么,抬头迷茫地看看四周,额头上被麻麻赖赖的水泥墙印出红红的一片印子,这时候是饭点,周围连过路的人都没有,不知何处传来锅铲和铁锅碰撞的铮铮声,还有葱花在热油里爆香的诱人气味,&ldo;我一个人在楼下啊。&rdo;
&ldo;那盏往右边斜的路灯下面?&rdo;
陶树猛地抬头,悬在头上方的路灯果然是歪斜的,微微向右倾着,摇摇欲坠,他赶紧走开两步。
&ldo;你怎么知道?&rdo;如果不是费时宇那边的环境声过于不同,陶树甚至怀疑费时宇这时候就在哪里拿着望远镜偷看自己了。
&ldo;我怎么不知道?&rdo;费时宇又笑了,得意于猜中了位置,又被陶树的反应取悦,&ldo;我昨天晚上在那个位置等了你挺久的,你看看栅栏门上那个蜘蛛网还在不在,昨天我看着蜘蛛织的。&rdo;
铁栅栏门的角落密密叠叠的有好些蜘蛛网,陶树想费时宇大约又在诈自己,&ldo;你昨晚不是很快就上来了吗?&rdo;
&ldo;嗯,看来这个还记得,&rdo;费时宇仿佛叹了口气,陶树很快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呼出了一口烟,&ldo;那记不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打了我一拳?嘴角都给我打破了?&rdo;
&ldo;胡说!&rdo;陶树立时争辩,&ldo;明明是……那你不也还手了?不然我嘴角怎么回事?&rdo;
电话两头都愣住了,几秒过后,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费时宇吸着烟,还笑得有些呛咳。
昨晚那个说不清道不明地吻是他们的冲动和不设防,但不是他们的后悔和不由衷,两个男人,亲了就亲了,亲了就认了,没什么好忸怩。
&ldo;我要上楼吃饭了,再打一会儿那两个又得笑话我。&rdo;陶树好容易止住笑,和费时宇告别。
&ldo;去吧,我空了过来……找你玩。&rdo;费时宇举重若轻,不想给陶树如今已经足够紧绷的神经再加码。
&ldo;好,&rdo;陶树隐秘难抑地愉悦,最后嘱咐着,&ldo;少抽点烟。&rdo;
挂断电话,费时宇盯着手上燃了一半的烟。
明明刚刚跟小狐狸讨论那个吻的时候,紧张于他醒酒后还记不记得发生过些什么,焦躁得不得不点支烟镇定一下。
这时候看着火星明明灭灭,卷着边缘的纸皮一点一点向后侵蚀,未过肺的烟雾是淡蓝色的,薰得右眼有些睁不开,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摁熄在潮湿的咖啡渣里。
&ldo;跟他打完电话了?&rdo;大坤仍然坐在茶桌旁,慢条斯理地清洗茶具,重新换茶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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