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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秦礼言跟着老头五年了，双方什么脾气俩人一清二楚。这件事就像买房卖房一样，需要个中间人，可怜的小林就被选中了，人家中间人还能得点介绍费，他倒好，倒贴了三百块。

秦礼言趁势到楚副教授办公室去了一趟，吃了个闭门羹。到教学区听了一节课。中午吃完饭回宿舍，先去敲张程的门，还是没人，回屋整理借来的书，看着脏兮兮的《季历伶考》心里堵得慌。

秦礼言站在窗前看了会儿天上的云，又看了会儿地上的人，磨磨蹭蹭拿起几天前的报纸，翻了两张又放下。

&ldo;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do;秦礼言把心一横，一脸壮烈捧起一堆书出门上图书馆。

还书很顺利，十分钟不到就还清了，秦礼言刚松了口气，只见图书管理员小美眉笑着说：&ldo;秦师兄，这书我们这里可流通不了，你在哪借的还得上哪还！&rdo;举着《季历伶考》晃了晃，晃得秦礼言头皮发麻，差点吐出血来。心说：还要你说？我这不是想蒙混过关嘛！

板着面孔上四楼，这地方人员明显稀少，穿着旅游鞋走路都能听见沉重的脚步声。

老远，管理员小学弟就喊：&ldo;师兄，这回是借书还是还书？&rdo;

秦礼言赶紧朝他摆手，&ldo;你说话轻点，这是图书馆。来还书。&rdo;

把《季历伶考》往桌上一扔，吓得管理员一激灵，赶紧捧起来，&ldo;师兄，四楼的书可不能这么轻率，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呃……这书怎么脏成这样？&rdo;

&ldo;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入帐吧，我还有事。&rdo;

&ldo;你有所不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得请示馆长。&rdo;说着打起了电话。

秦礼言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往旁边一坐，端起管理员的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唇。

&ldo;师兄，馆长找你，在五楼。&rdo;看着秦礼言这样，管理员怪心疼的，平时挺阳光的人，今天居然愁云惨淡的。

秦礼言义无返顾地踏上了通往五楼的楼梯，后背挺得笔直，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轻轻把书放在馆长桌上，秦礼言强颜欢笑地开口：&ldo;孙教授，您老身体一向可好？老没来给您请安真过意不去。&rdo;

&ldo;呵呵，小言啊！&rdo;孙教授胖乎乎的，头上一圈稀稀拉拉的白头发，老头笑容可掬地说，&ldo;我身体还算硬朗，累你挂念。常听你导师提起你，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rdo;他顿了顿，接着说，&ldo;不过，这书真够脏的。&rdo;

秦礼言刚想说书不是自己弄脏的，看看老头，觉得扯谎有点良心不安，赶紧点头哈腰，&ldo;请您高抬贵手！&rdo;

&ldo;唉！我也想啊！可，得按章程办事你说是不？难啊！做人难啊！&rdo;

秦礼言脑袋翁翁直响。

孙教授甩出一张纸来，&ldo;小言啊！你看看，这是章程。&rdo;

秦礼言捡起来，只见第一行写着：珍贵书籍赔偿细则。下面密密麻麻排列了一长串，还把书分成了三六九等。

馆长指着&ldo;古籍珍本&rdo;一栏说：&ldo;你得按这个赔，看看清楚，找找有没有漏洞可钻。&rdo;

秦礼言一听这话来了点精神，果然认真找起了漏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是赔偿啊，这简直就是勒索！

赔偿如下：

1、遗失或毁坏，以当时市场流通价为参考进行赔偿。

2、严重破坏，按程度轻重，以当时市场流通价百分比进行赔偿。

3、玷污，按污损程度进行赔偿，最低25000元人民币，最高95000元人民币。（应根据通货膨胀、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等作适当调整）

……

后面还有七八条，秦礼言也没心思看了，他冷汗直冒，抓着纸的手一阵神经质地痉挛，&ldo;教授……&rdo;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

&ldo;怎么了？没找到？拿来我看看，我记得有漏洞啊！&rdo;老头扫了一眼，兴奋地指着给小言看，&ldo;这不就是嘛，最低25000，最高95000。我看这书污损程度也不厉害嘛，赔25000差不多了。&rdo;

25000啊！富翁身上的九牛一毛，穷学生的全部家私啊！更何况秦礼言连两千五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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