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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霜露沉沉（第1页）

晚上排练结束解散后，几分钟人就走差不多了。戚小冰一个人走在疏枝暗影的石板路上，很快她已走到丁字路口时，只有一个路灯在暗暗的月光里昏花的亮着，这时几声叮叮铛铛的自行车铃铛声和说话声在路面上响过，几缕笑声袅袅而过，路面只剩下风的声音。寂静无人的街是那样的幽静、那样的惨淡，茫茫的夜色里渺渺飘来广播电台的尾声音乐“……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不肯回头所有的爱都错过，别笑我懦弱，我始终不能猜透，为何人生淡薄……风雨之后，无所谓拥有，萍水相逢你却给我那么多，你挡住寒冬，温暖只保留给我，风霜寂寞，凋落在你的怀中，……人生风景在游走，每当孤独我回首，你的爱总在不远地方等着我，岁月如流在穿梭，喜怒哀乐我深锁，只因有你在，天涯尽头等着我……”，歌声飘渺苍凉，戚小冰不由一时竟凝住了脚步，零星树叶飘零而下，她的脚步又动起来，可她的心却如同歌声那般苍凉……

歌咏比赛二七班竟拿了个三等奖，准备时间短，竟然还拿到了个名次，班里上下都很高兴，获得一个大大的奖状还有20元奖金，奖金虽然不多，可这点物质奖励更让他们加倍地感受到了精神的奖励。

歌咏比赛一结束，就不知不觉已是十一月中旬了，深秋就要进入初冬的季节不到六点钟仍仿佛是黑夜，黎明前的夜再贴切不过了，而不是早晨，让人已感觉到寒冷，夜茫茫的街上只浓得根本看不清人影的雾气，

已做完集体广播操的学生们刚刚踏进灯光澄明的教室，第一节英语早自习铃刚响起，老师还没来，学生们已纷纷拿出英语书，突然还没关的教室门猛一下子被闯开，一个娇弱的女生抱着书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前脚进来，后脚英语老师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学生们一抬头，只见慈蔼的谢老师竟然穿着一身大红棉袄进来，棉袄衣襟边都绣着非常精细的小紫花，衣领口处还盘着古典的盘扣，很是漂亮。同学们不由一愣，呀，老师竟然穿棉袄了，又都笑起来，刚走进教室的老师看见，笑着说：“人老了，就怕冷怕热了。早上很有点冷了，同学们也要多穿点哟。”前排的游青青说：“老师，您袄子上的花可真多，好漂亮呀！”周围也是一片点头，老师脸上笑开了花，说：“是我丈夫出差从上海带的呢。很贵的呢，叫他不买，他非要买，真是的”嘴里是一片嗔怪，可那表情却是丰富的幸福，下面的学生不由都乐了。

迟到的女生赶紧坐上自己的位子，掏出自己的书，同桌杨梅低声问：“你怎么又迟到了？”刚进来的同桌瞥了一眼，喘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英语老师已经向这边巡过来，两人都不敢再说什么，都低头读起英语来。

“叮叮铃铃……”早自习下课铃终于响了，被约束了一个多小时的学生立时象潮水一般往外涌。而黄玉国仍然气鼓鼓的，“你早上不回去吃饭了？”杨梅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问。

“吃饭？！哼！“同桌气得将语文课本朝书架上一摔，眼睛一斜，“早晨我在街上吃！”

东方才现出鱼肚白，随着如潮水般的人流走在街上，街边的梧桐粗秃的树枝上凝练着乳白色的霜露，在腾腾的晨雾气里，在学生上早自习匆匆地脚步里，牵牵掉掉的霜凌无声地掉在冰冷湿漉的地上，化为一滩水，那摊水与路面溶为一体继而消失。

戚小冰回到家，一进家门，顿时感受到室内室外的温差，她习惯了这时下早自习家里总是一个人没有，她打开通向厨房的门，厨房的小饭桌上仍放着一个桔红色的保温桶，还有一个水瓶，戚小冰打开厨柜的门，从里面拿了一个碗，打开水瓶塞，从水瓶里“汩汩”倒出爸爸已经加了糖的乳白色的豆浆，扑鼻的热气还杂着淡淡的豆香气。戚小冰倒了一小碗，又揭开保温瓶，从里面拿出二个专门给她留的还很烫手的热花卷（有时是热腾腾的菜包子、猪肉粉条包子还有时是芝麻烙饼），她盖上瓶盖，手里的花卷着几层葱花，青翠的葱花点缀在上面，格外香怡和绵软。

戚小冰慢慢吃着、喝着，嘴里是豆浆淡淡的香甜和花卷的香怡，身心都感受到了温暖，尽管在读高一时每每冬天的早晨一下自习，父亲总是这样给她留饭，现在父亲依旧这样给她留早饭，可她心底却早已不是受之坦然，而是隐约的受宠若惊的感觉……

上午，英语老师总是很温和的声音仍在讲：“……seenusingacheckfor$1.500asabookmark…”学生们都在听着课，戚小冰正在看着书上老师念的语句，突然英语老师清淅的喊道：“林锐，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戚小冰一惊，尽管英语老师的声音极温和，可戚小冰心里还是惊了一下，英语老师经常上着课突然提问，但这也往往暗示着是那个学生在开小差。

戚小冰感觉到教室很远的位置那个男生已经站起来，老师和谒地走向教室后面，问：“林锐同学，请回答一下我刚才讲的这句话中的现在分词短语作什么成分？”

老师的声音非常平和而温柔，声音里笑意涟涟。

“这个不是刚才讲过嘛，当然是做主语补足语——这还用问？！”离讲台不远的前二排的刚才一惊的女孩旁边的同桌倒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哗啦哗啦”翻了页书确认一下，低着头嘴里咕哝着。

教室里有人在翻笔记，有人在看书，有人在看黑板上的版述。很安静地流逝了几秒，“嗯，作主语补足语。”教室后面传出一句很轻的回答。

“对！——请坐！”英语老师万分高兴的又充满肯定的声音欢喜地在教室后面响起，她手里捧着教材书本又转身慢慢边继续讲边往讲台上走。

后面蔡文回头小声问：“林锐，你耳朵在打苍蝇？”

老师重新走上讲台，又道：“同学们呀，上课可不要随便开小差，这几天连着几堂是复习课，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虽然复习很枯燥，但却非常重要。每个要点我都只能讲一遍，讲过去了就过去了，若听掉一点，就会复习时可能疏忽掉，考试时有可能想不起来，所以请同学们要保证课间的听课要百分之一百的认真和聚精会神，不要开小差。”慈祥的英语老师苦口婆心的在上面说道，“好，我们继续讲……”教室窗外悄悄拂进几丝带着寒意的风，没有人觉得什么，可戚小冰心里却仍感到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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