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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慢着，&rdo;晏清源目光阴沉，&ldo;让他自己去领五十军棍!&rdo;

&ldo;是!属下替魏将军谢过大将军!&rdo;

说着出了帐子，一路小跑，正撞上晏九云，看方向像是去要找晏清源，赶忙拦了下来：&ldo;小晏将军，快回去，莫要这个时候去触大将军霉头!&rdo;

晏九云怏怏不乐瞅着他：&ldo;我得问问大将军，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去攻城?说是带我出来见识历练，天天窝在中军大帐，跟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区别?早知道我不来了!&rdo;

听他还是孩子气的话，那罗延苦笑道：&ldo;没听说吗?魏平带了八千人，都没截住朱八三十人，你觉得你比魏平更行?他可是死人堆里趟出来的!&rdo;

&ldo;我倒佩服朱八!&rdo;晏九云面上忽闪过一丝神驰，&ldo;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呀!哼，怎知我不能建功立业!&rdo;

那罗延一愣，随即把头点得犹如小鸡啄米：&ldo;行行行，你行，不过我劝你一句，不急于这一时，小心大将军脾气上来拿鞭子抽得你屁股开花!我还有要事，回头被打了，别哼唧啊!&rdo;

见那罗延一溜烟去了，晏九云想了想，还是往这边来了，先伸了脖子往那片灯光探了一探，就见帐口亲卫过来好心劝道：

&ldo;大将军和陆士衡的女儿在里头，没有军情的话，小晏将军先回去罢。&rdo;

闻言一怔，晏九云摸了摸鼻子，顿时改了主意，知道这个时候是最不好扰小叔叔兴致的，又灰溜溜地去了。

帐内晏清源却正在叫归菀研墨，一面看她，一面勾着她腰间垂绦把玩，归菀也不做声，往砚台滴了清水一下下轻磨起来，晏清源便托腮问她：

&ldo;高兴么?&rdo;

归菀手底一滞，竟朝他点了点头，晏清源一下就笑了：&ldo;你父亲确是个人物，这些日子，折了我不少人马，宁愿杀了你，也不肯降我，这样的父亲，我真是第一回见到，你爹爹手下勇士倒也不少。&rdo;

听他这样说，想起当日的事情，归菀两眼又盈了泪，忽放下手中墨锭，却是站着低声道：

&ldo;大将军留我，是为了羞辱我爹爹，可如今，大将军也见了，我爹爹是不在意我性命的，大将军留我再无用处，能不能放我和姊姊带着东西去温州?&rdo;

天真地可笑，晏清源挑眉仰首看她：&ldo;这是在求我么?有你这么居高临下求人的么?陆姑娘，真想求人，总要有些诚意的。&rdo;

归菀心头直跳，眼中竟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倔意，腰间络子还在晏清源手中，他就这么笑吟吟等着自己下一步动作，归菀咬了咬牙，想了想那口箱子，身子渐渐低下去，晏清源手间也跟着慢慢一松，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跪在了脚底。

这样看过去，她垂着面，就只有一头乌泱泱的青丝入目了，在烛光下，闪着幽幽的光泽，玉人一般，小小的，晏清源不禁低语：

&ldo;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do;

归菀无论听他说什么都觉其面目可憎，只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晏清源不应，归菀无法，抬起脸来，忧郁地看着他道：

&ldo;大将军，为何一定要难为我和姊姊?&rdo;

晏清源看她晶莹小脸上又挂了泪，梨花带雨，露欺海棠，他照例不错目地看着，归菀这一回竟不躲，眸间水雾迷蒙，犹似失道于人间的一缕幽魂：&ldo;你已经利用完了我，放我们走罢……&rdo;

他唇角扯了扯，往前倾下身子，一把扣住她下颌，打趣笑道：

&ldo;好孩子，你答应了要跟我去邺城的，不想见一见巍巍太行，浩浩漳河么?&rdo;

&ldo;我没有!&rdo;归菀一扭头，便从他指间挣开，&ldo;我不想见太行，也不想见漳河!&rdo;

她发起火来，也是娇娇弱弱受了欺负模样，晏清源心生摇曳，伸手把她重新抱起，一拽垂绦，搂住了纤纤腰身：&ldo;好孩子，一个人要到了北国，才知山河是多么壮美，也自会明白南梁偏安是完不成一统大业的，只有我们可以。&rdo;

归菀略错愕了一下，突然间，有些啼笑皆非，偏头看晏清源：

&ldo;这就是北魏屠城抢掠，无恶不作的缘故?你倘也用这样的法子治国，你们国运也不会长久的，你拿我羞辱爹爹，将来也只能是史册上的丑事!&rdo;

小猫终于露了回锋利的爪子，晏清源似有所思点了点头，拍拍她脸颊：&ldo;好孩子，你怕是还不大了解我，我只要眼前事，不要身后名呢。&rdo;说着将她往榻上一推，归菀一张脸立时埋进了褥里，正要转身，被晏清源用力按住了双肩，随即扯去衣裳，整个背脊登时露了出来，归菀心底一颤，一想到又要受辱，眼泪再也止不住：

&ldo;晏清源，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罢……&rdo;剩下未出口的话却是，你今日不杀我，我早晚要杀了你的!

晏清源不知娇滴滴的女孩子，心中的恨意已是沸反盈天，听她连名带姓叫出&ldo;晏清源&rdo;三字，微觉有趣，故意在她臀上掐了一掐，低低笑着：

&ldo;你伤没好透，我今日不碰你，只是犯了丹青瘾，别动。&rdo;

第14章水龙吟（14）

说着提毫蘸墨，如描工笔在归菀背上勾勒起江南舆图来，归菀一阵毛骨悚然，死死咬住了手指，任他在自己身上运笔游走，每至一处，她都克制不住战栗，热泪很快濡湿了面下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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