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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ldo;不，我不会靠人多势众欺负别人，而且，该没命的是他，你不能……&rdo;后面的话她咽回去了。沉默许久，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发誓：&ldo;我要亲手杀了他！&rdo;

不知为什么，博罗尼都的心里的反倒掠过一丝轻松。他试探地问道：&ldo;就凭你……一个女人？&rdo;

迪里娜突然坐起来，一边用双手的十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放肆地发出清脆的笑声：&ldo;我知道你喜欢我，对吗？&rdo;

博罗尼都深情地点了点头，怕面前的女人不相信，又补充一句：&ldo;我哪儿也不比格木萨尔差！&rdo;

&ldo;我也是这样想的……&rdo;迪里娜温柔地垂下头，纷乱的黑发遮住她妩媚的面容，一支熟悉的民歌从她那散发着清香的发间，轻轻飘了出来：

你是我的河流我是你的烈马，

今夜里呀咱们谁也不许回家，

……

博罗尼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力伸开结实的双臂，将女人连同她娇喘如无花果般的气息，一同揽进怀里。他看见高高的枝头有朵晶莹剔透的杏花徐徐绽放，他听到塔里木河水清清凉凉浇灌的声音，他真真切切地闻到了女人的发香，一时分不清是淡淡的发香不是女人在说话：&ldo;你愿意帮我吗……你愿意……&rdo;他清晰地感觉到女人的乳房在微微颤栗……

美餐过后的&ldo;大狼&rdo;在一边发出焦躁的&ldo;呜呜&rdo;声。

&ldo;我愿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rdo;博罗尼都和卓不假思索。

迪里娜从博罗尼都藤萝般的臂间挣脱出来，撩开额前的长发，盯着这个不明不白的男人，目光闪闪，好长时间，她说：&ldo;那就快去牵过你的马！&rdo;

博罗尼都顺从地牵来了自己心爱的&ldo;雪山飞狐&rdo;，并手忙脚乱地装好了马鞍。

女人又说：&ldo;现在，我请你帮我杀了仇人！&rdo;

博罗尼都张大眼睛离奇地望着女人，月光下的女人实在美丽的莫名其妙。他几乎没有一丝力气去想她的答案，他成了自己所厌恶的那种人，痴痴傻傻的那种人，痴痴傻傻神志不清。此刻，迪里娜不由分说跨上了&ldo;雪山飞狐&rdo;。她在马背上万般柔情地期待着马下的男人，而博罗尼都却依然张着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ldo;博罗尼都，你不用回答我！&rdo;女人扬起马鞭&ldo;啪&rdo;地一响，&ldo;雪山飞狐&rdo;立刻撒开四蹄，在月光下飞奔而去。

&ldo;大狼&rdo;狂叫着盯在后面猛追了一阵，无望地立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马后飞扬的尘土消失在夜色中。

博罗尼都转过头来，木讷地注视着相反的方向。他知道，那是自己心里的野马飞奔的路，是自己应该奔跑的路。

得得的马蹄声惊动了旁边那群迷狂的人。霍集占先是愣了片刻，接着醒悟过来，手里抓着一只羊腿，一边扯着嗓门朝伙伴们叫喊，一边奔向马群：&ldo;上马呀，给我把她追回来！&rdo;

博罗尼都厉声喝住弟弟：&ldo;别追了，是我让她走的！&rdo;

&ldo;你，你疯啦！&rdo;霍集占冲着博罗尼都吼道，&ldo;你忘了那个女人是哈萨克人，我们……&rdo;他气得扔掉了才啃一半的羊腿，跺着双脚，大声叫骂。

一伙人全都疑惑地望着博罗尼都，显然，他们也认为这个大和卓肯定是疯了。

&ldo;伙计们，上马！&rdo;霍集占几步走到旁边的马群，大声诅咒着招呼惊愣的同伴，&ldo;还不快跑，还等着那女人抬呼哈萨克人来杀咱们哪……&rdo;

&ldo;雪山飞狐&rdo;在月光下去了（3）

&ldo;乱吼个啥！&rdo;博罗尼都喝住众人，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唾沫，低沉地吼道：&ldo;她不会那样做……再说，这黑糊糊的，咱顶着个月亮上哪儿找去呀？干脆，明天再拿主意吧！&rdo;

深夜苏醒的穆斯林兄弟（1）

往日的经验在小和卓与那群男人们心中起了作用，他们知道博罗尼都和卓是从不说瞎话的。

兴许是博罗尼都的话，安抚了大伙的心，总之这群粗鲁的家伙一倒下去，世界上什么担忧都不存在了。不一会儿，天山脚下这片寂静的旷野里，便涌起了一阵阵响雷似的呼噜声，它们与马群的响鼻交相辉映，共同证明着这偏远而寂寞的世界依然存在。

&ldo;大狼&rdo;蜷缩在羊群边的草垛上，偶尔神经过敏地汪汪两声敷衍塞责。

月亮渐渐偏到一边，一阵冷风吹过，沙粒打着旋儿掠过博罗尼都的脸。他清醒地倾听着身旁此起彼伏的鼾声，一时间了无睡意。他第一次像这样在深夜醒来，第一次像这样茫无头绪地想自己的心事，眼睁睁地看着月亮从低处爬上高处，再从高处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去……

&ldo;我说哥啊，干脆，咱先到哈密投了清朝军队，慢慢再想办法！你要是不情愿，也只有在这里熬啊，回到喀什噶尔，还不照样逃不出噶尔丹的手心！&rdo;霍集占忽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嚷嚷道。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博罗尼都看看围坐在一起等着他拿主意的男人们，转向霍集占，&ldo;你想投奔清朝军队？你以为噶尔丹的势力已经不在了？……你个傻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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