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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第二天，杨法在自己的家里的柴草房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她女儿小菊的。她的头发散乱着，一只手含在嘴里，嘴角周围有许多凝固的血迹。小成躲在他的身后，&ldo;爸，姐姐怎么了?&rdo;杨法说：&ldo;小成，别看。&rdo;沉默一会儿，又说：&ldo;小成，我们去漳州吧!&rdo;小成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那具尸体，点点头。

（2）

90年代末，冬天，大年三十，南方小城。

漳州城的大年夜，路上照样那么冷冷清清的，没有人会愿意出街了??一是怕冷，二是怕鬼。风刮过来，整条街似乎只剩阿木一个人了。他拼命地踩着脚踏，往&ldo;家&rdo;里赶??他的爸爸在去年的大年夜死了，这使他在过去的一年中过得很压抑，直到他认识了朵朵??他每每想到这里，就感觉到一种慰籍，一种无与伦比的温暖。他不知道朵朵究竟该如何形容：是纯真还是贤惠?她喜欢咬手指头，而在冬天里又总喜欢做那么一锅热腾腾的火锅给自己吃??就像现在，阿木赶着回去吃他心爱的朵朵为他准备的那一锅温暖的汤。街面上有一个未熄的烟头，阿木驾着车从上面划过，那烟头被轮子压得冒出了几星火花。

&ldo;朵朵，我回来啦!&rdo;

&ldo;哦，等你好久了，快吃火锅吧。&rdo;朵朵放下手中的油漆桶和刷子，&ldo;我刚刚刷墙呢。漆成红色的，新年喜庆。&rdo;&ldo;不错。&rdo;阿木应了一句，朵朵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让他赞赏的，他认为：朵朵是有品味的女孩。

阿木和朵朵坐在小餐桌的两边，围着大大的火锅。&ldo;好香!&rdo;是阿木当时的感慨。

朵朵捧出了几盘火锅料：猪肉、牛肉、羊肉，还有一盘有些腥味的肉，不知名的。阿木对朵朵做的东西很放心，他知道那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他不加追问。

那些肉很快在沸水成变成了赤白，朵朵夹了许多在阿木碗里，说：&ldo;快吃啊，鲜着呢。&rdo;阿木心花怒放，很是高兴。他用筷子挖挖碗里的东西，发现了一块鲜红的肉，&ldo;朵朵，这块还没熟呢。&rdo;说着夹在眼前扬了扬。&ldo;那块是人肉，不用煮就能吃啊!&rdo;阿木的脸煞地青了起来，朵朵盯着他老久，&ldo;开玩笑的啦!&rdo;

&ldo;呵呵。&rdo;阿木笑了两声，伸出手去刮了刮朵朵的小鼻子，&ldo;小鬼头!&rdo;&ldo;你怎么知道我是鬼啊?&rdo;朵朵眨了眨眼睛，说。

阿木猜想她又在开玩笑，说了声：&ldo;少耍我!&rdo;于是低下头去吃那块肉。&ldo;有点腥啊，朵朵。&rdo;&ldo;是吗?那加块姜吧。去去骚味。&rdo;朵朵于是走进厨房。

阿木顿时感到一股发烧的难忍的热，好像整个人陷到火锅里被沸水翻覆滚煮一样。他脱去了毛衣，还是热，于是抑制不住地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下开关，冷气从空调里冒了出来。他躺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睛等朵朵出来一起吃。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凄凉的声音：&ldo;洗干净洗干净，不干净的东西吃了会拉肚子。害人精才会拉肚子!&rdo;阿木心中不禁咯登了一下，赶快睁开眼睛，看到墙壁上红红的液体一直往下流淌，经过墙壁留下一条条痕迹。他吓了一跳，冲到厨房。&ldo;朵朵!&rdo;他看到朵朵拿着菜刀一下一下地切着自己的手，一大滩血不停止地往下淌，从鞍板上流到地板上。&ldo;朵朵，你疯啦!&rdo;阿木飞快地冲到朵朵身边，夺过她手里的菜刀，用力地摔了出去，菜刀于是落在了地板上，在瓷砖上打下一个窟窿，像一个深刻的牙印。

&ldo;小成，你干嘛?我在切姜啊，要么人肉太腥了。会难吃的。&rdo;

&ldo;朵朵，你怎么了?&rdo;

&ldo;别怕啊。不会拉肚子的。小成。乖啊!&rdo;朵朵用血肉模糊的手抚摸着阿木的头，她说：&ldo;慢慢吃哦!&rdo;

&ldo;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朵朵……&rdo;阿木大吼，朵朵怎么会知道他从前的小名，他被恐惧包围了，&ldo;你别伤害朵朵，你到底是谁?你说!&rdo;阿木喊得声嘶力竭。

&ldo;阿木，你醒醒啊!&rdo;朵朵摇着他的身子，大声喊。

&ldo;朵朵，我在做梦吗?&rdo;阿木看了看眼前的一切，&ldo;你告诉我啊!&rdo;

&ldo;你是在做梦。&rdo;朵朵回答了一句，&ldo;你吃到人肉了吗?&rdo;

&ldo;什么?&rdo;阿木刚松下警惕，给朵朵一言寒心，毛孔重又竖了起来。&ldo;你在干嘛?&rdo;他望着朵朵手中的红红的油漆刷，&ldo;天啊!&rdo;

&ldo;我在刷墙啊，红红的，很好看吧?这血的颜色很鲜艳吧!&rdo;

&ldo;血?&rdo;阿木只是感到全身一阵麻弊，头胀得快爆炸。

&ldo;是血啊，不错吧。难道你不信吗?这是国产的哦!不信你尝尝好了。&rdo;朵朵说着，自己先用舌头舔了舔手指，又伸过来要塞进阿木嘴里。

&ldo;你到底是谁?&rdo;阿木感觉自己像陷在火锅中被煮的亡灵。

&ldo;小成，你忘了我是谁吗?你的记性也太差了。我是小菊啊，你的疯子姐姐，你同父异母的疯子姐姐啊!&rdo;

&ldo;小菊?姐姐?你……不是死了吗?鬼?难道你……是……鬼!!!&rdo;阿木昏了过去。

（3）

&ldo;阿木，你怎么了?&rdo;阿木的耳畔响起了朵朵的清脆的声音，这个时候听来有些急切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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