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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小秀儿哼一声，&ldo;你家的轿子，我可不敢坐。&rdo;自己气哼哼的走了。

秦凤仪不放心的喊一嗓子，&ldo;我可没怎么着你，你别想不开啊！&rdo;

小秀儿气得，回一句，&ldo;便是你想不开，我也想得开！我且活着哪！&rdo;便扭哒扭哒的跑了。

秦凤仪盯着小秀儿那小细腰小翘臀，以及扭哒扭哒的小模样，不联想到小秀儿的猪头脸，只看后背身条儿，秦凤仪摸摸下巴，想着自己的眼光还是可以哒。

不过，再想到&ldo;梦里&rdo;那丢死人的死法，秦凤仪立刻心中念佛，清心寡欲起来。

秦凤仪把个小秀儿放走了，这委实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他亲娘秦太太，也有些不大明白，私下问儿子，&ldo;你要实在喜欢那小蹄子，咱就花银子买了来，不就是银子么，咱家有的是。不过是教她些规矩罢了。&rdo;

秦凤仪道，&ldo;我不喜欢了，娘你别提小秀儿，败兴。&rdo;

&ldo;成，成。&rdo;秦太太十分欣慰，笑道，&ldo;我儿子的眼光，总算是长进了，那丫头有什么好的，论相貌，及得上桃花？论服侍人，及得上梨花？你如今也大了，与其叫你在外寻思那些个没调教的野猫，待你身子大安，我把桃花梨花开了脸，搁你屋里，如何？&rdo;

要搁往日，秦凤仪那简直巴不得。这桃花梨花皆是她娘身边有头脸的大丫头，桃花人如其名，杏眼桃腮，眉间三分艳光，很有些娇媚。梨花则是清冷淡然，一身皮肤如雪似玉，举止间那三分冷意，反比娇媚的桃花更加勾人。

秦凤仪早就相中这俩丫头，先时跟他娘要过，因他年纪尚小，他娘没答应。如今出了小秀儿这档子事儿，秦太太已是想通了，外头不知底理的女孩子，到底不如身边儿的丫头，温柔可靠，会服侍人。他娘哪怕早说三天，秦凤仪也不至于对小秀儿下手，要是不对小秀儿下手，秦凤仪不能做了那&ldo;梦&rdo;，倘不是做了那&ldo;梦&rdo;，今儿他得欢天喜地的收下这俩丫头。

所以，尽管秦凤仪心下很是一阵荡漾，最后仍是严肃了脸孔，&ldo;娘，梨花桃花要是到了年纪，该嫁人就嫁人吧。我都想好了，我如今也大了，得学着做些正经事，哪里能总在丫头身上下功夫。&rdo;

秦太太顿时一脸欢欣交加，搂着儿子直揉搓，欢喜的眼泪都掉下来了，&ldo;我的儿，我的儿……阿弥陀佛，菩萨开眼哪！我儿，我儿长大了！&rdo;

自家事自家知，自家儿子什么德行，秦太太哪里有不知道的。儿子突然之间变好了，知道上进了，秦太太觉着，这可真是菩萨开眼、祖坟冒青烟哪。

秦凤仪可没觉着如何，他&ldo;梦里&rdo;那几年，没少拿这话糊弄老太太。如今大概是&ldo;梦外&rdo;头一回说，瞧把老太太激动的。

秦凤仪心下怪过意不去的，他&ldo;梦里&rdo;死都死的极窝囊极不体面，可想想，爹娘就他这一根苗，他那样年轻就有个好歹，爹娘往后的日子得怎么过呢。一想到这里，竟触动了秦凤仪为数不多的良心，秦凤仪揽住他娘的肩，郑重道，&ldo;娘你放心吧，等以后我有了大出息，叫你享大福。&rdo;

秦太太当晚同丈夫说起这事，念叨好几回，直道，&ldo;咱们儿子是真的懂事了。&rdo;

秦老爷道，&ldo;要是能因此改了他那心性，倒是因祸得福了。&rdo;

&ldo;是啊。&rdo;秦太太笑，&ldo;儿子还说了，以后叫我享大福。&rdo;

秦老爷打趣，&ldo;唉哟，那你可有福了。&rdo;

秦太太道，&ldo;我想着，待儿子大安，带儿子去栖灵寺烧烧香。这都是菩萨保佑啊！要不我说呢，男孩子，胡闹就是小时候，这一长大，自然就懂事了。&rdo;

秦老爷笑，&ldo;是，是。多给寺里添些香油钱，请菩萨保佑咱儿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才好。&rdo;

&ldo;这我晓得。&rdo;

因秦凤仪突然开窍，暂时成了个正经人，秦家夫妻二人十分欣慰，说了些话，便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秦凤仪知道自己根本没病，可有那许大夫开的汤药，他娘每日必要看着他喝了药才能安心的。秦凤仪道，&ldo;许老头儿也就糊弄糊弄娘你这样的妇道人家，瞧瞧给我开的这药，人参肉桂一样不少，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讹咱家的钱！&rdo;

秦太太道，&ldo;这是什么话，不要说人参肉桂，就是龙肝凤胆，只要能医好我儿，我都舍得花银子去买。&rdo;拿帕子给儿子擦擦唇边的药汁，笑道，&ldo;你这几天，气色红润许多，可见许大夫这药是好的。&rdo;

&ldo;哎，我是说我都好啦，娘你不是说去庙里，咱们去庙里拜菩萨吧。&rdo;秦凤仪智慧不多，又因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稀奇，想着，要不要去问一问菩萨，兴许菩萨知道呢。

&ldo;你可急什么，总要请许大夫来再给你诊一诊，大夫说好，那才是好了呢。&rdo;

秦凤仪不耐烦再喝那些苦死人的汤药，道，&ldo;那赶紧把许老头儿叫来啊。&rdo;

&ldo;你这孩子，待许大夫来家，可得敬重着些。许大夫是咱们扬州城的神医。&rdo;秦太太正色肃容，完全忘了当日秦凤仪死活不醒，她是怎么抱怨人家许大夫的了。

&ldo;知道知道。&rdo;自从做了那&ldo;梦&rdo;，秦凤仪决定要做个好人。

秦家亲自打发管事派车去请，许大夫来得很快，就秦凤仪如今元气丰沛、精神饱满的模样，简直不必号脉都晓得这小子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偏生秦太太一向把儿子搁心尖儿上的，必要许大夫亲自诊过，许大夫只得先请秦凤仪坐了，再为他诊脉。秦凤仪斜眼瞥许大夫一眼，道，&ldo;我好了，啊。&rdo;话中还有几分威胁之意，秦太太连忙道，&ldo;凤仪，好好说话。&rdo;又跟人家许大夫赔不是，&ldo;这孩子，先时在家一直夸许大夫的药好，喝了几幅他这精神头儿就大好了。还说要谢许大夫给开的药，叫许大夫这样的费心。偏生一见着你，就不会好好说了。男孩子，淘气。&rdo;

许大夫嘴里说着&ldo;无妨无妨&rdo;，笑眯眯着将手搭到秦凤仪脉向上，却是微一沉吟，&ldo;脉象微弦，大少爷近来，是不是时有些躁意？&rdo;

秦凤仪两眼一瞪，许大夫只作未知，秦太太已是一脸担忧，&ldo;可不是么。晚上睡觉都要踢好几回被子，略厚些的衣裳就穿不住。&rdo;

&ldo;这就对啦，约是心火未发。原本开的药是补元气的，如今暂停了那药，开几幅下火的，先吃一吃。饮食忌荤腥，清淡些日子才好。&rdo;

&ldo;诶，你这大夫会不会看啊！&rdo;秦凤仪瞪眼，这什么鸟大夫啊，他明明没病！

秦太太沉脸喝止，&ldo;凤仪，怎么说话呢！&rdo;打发儿子出去自己玩儿，替儿子赔了不是，细问起儿子的病情。许大夫道，&ldo;就是心中噪意未除，故而有些喜怒无除。往时来，大少爷多乖巧懂礼的孩子，如今都是病闹得，这性子就有些刹不住。&rdo;

&ldo;可不是么。我家凤仪，最懂事不过。&rdo;

许大夫又开了五天的药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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