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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正确来说是沈极身上，只见他慢条斯理拿着塑料汤匙，像在品味一道精贵的食物。裴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勺子伸了过去。他吃了一口，口感粗糙，不是很好吃。裴隐干脆提着粥桶，坐他旁边，“一起吃。”他倒不怕沈极嫌弃他的口水，毕竟昨晚两人更亲密无间的事都做了。沈极在他伸勺子过来吃他正在吃的粥时候，就愣住了，在他的生活环境里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有记忆以来，他和家人就各吃各的，从不会在他碗里拿东西吃。他的恋爱经验少，上一个还是大学的师弟，两人即使在一起了，也没有分享过同一碗食物。裴隐又吃了一口他碗里的粥，接着还把他保温桶里的粥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沈极吃了他喂到嘴边粥时，就知道自己并不嫌弃，所以他只是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起把两桶口味相差大的粥吃完了。吃完后，裴隐习惯性主动收拾碗筷，扔的扔，洗的洗，擦干净手回头看到沈极就在厨房门。“怎么了？”沈极说：“我有事要和你说。”裴隐这才想起来，沈极来他的房间是找他有事的，他跟他走了出去。沈极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调查结果下来了，你没事，可以离开这里。”裴隐愣了一下，眼神欣喜：“真的吗！”“嗯。”沈极又说：“你的s区居住证也续期了。”裴隐眼睛一亮，他打开光脑，果然翻到属于自己新的身份信息。“真的！谢谢你！”沈极没说什么，“你自己也可以办。”裴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自己的话或许没有那么快。裴隐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可以报名考试了吗”“嗯。”裴隐心情雀跃不已，感觉自己眼前的路一下子清晰起来。一会儿后，他看着沈极欲言又止，他踌躇了一会儿，“离开这里，还能经常见到你吗？”沈极看着他良久，才缓缓说出事实：“不太可能。”裴隐听到有些失望。沈极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道：“你可以留下来。综合办公室那边缺一个人，你过去的学历符合要求。只不过在这里无法和外面通讯也无法自由出入。一般三个月能休假一次。”裴隐心里有了答案，“我想留下来。”“这里还挺适合复习考试的。”裴隐又说道。裴隐洗完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内心浮现复杂的情绪，他为又能继续见沈极，还为以后和他同在一屋檐下而高兴，但是他想鲤鲤了。过一周他就能报名考试，再过五个月他就要参加考试。他要考回s区中心，然后把鲤鲤接过来。他默默想。只是内心依然有些过意不去，他应该离开这里，把鲤鲤接过来，父子团聚，再筹划下一步。他的经济应该能支撑到下一年考试。可是私心在摆在眼前的离别面前占了上风，他不想离开。裴隐翻了一下身，内心愧疚起来。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只自私放纵这一次，以考完试为最后期限，以后以鲤鲤为重。虽然这么下定了决心，裴隐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孩子毕竟还小，还是想要他陪伴的时候，他们没有分开那么久过。在自由之地生活了六年，他们也算安稳度过了六年。自由之地局势不明朗，以后难说有什么变化，他们所在的区域，说不上很危险，周边大家都相安无事度过了好多年。即使如此，那里也说不上是能安居乐业的好地方。他出来寻求过去的记忆，而直接的驱动力还是鲤鲤到了读书的年纪了。在自由之地的未来并不光明。他没想到他会被抓，也没想到会和沈极变成这样的关系。自由之地生活久了，大家都有在外不提家人的习惯，都怕得罪人被寻仇。他和沈极关系发展迅速，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法自然说出这件事。现在不知道如何告诉他，自己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其实他也明白不需要怎么想，话语内容本身已经不需要其他措辞来修饰，也没法掩盖。而他甚至下意识拒绝想沈极知道的反应。他不想说，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回过头来看，他和沈极甚至没有确定关系就发生了关系，现在还同居了起来。裴隐耳边又响起一直没停过的风言风语。在八卦的流言里，他是沈极新找来的beta情人，指不定哪天就腻了换新的情人。沈极是他摸不到的天边，哪天他不再垂眼看他的时候，他就再也接触不到他了。裴隐对他们这段关系没有自信。他的自尊也让他没法张口问沈极要一个承诺。他和沈极的未来，他想不到也不想深想。或许他自己潜意识也觉得，他和沈极没有未来，所以只想抓住现在，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倒计时去享受还在一起的生活，这样更快乐。这时候说出孩子的事，无异于给结束按下加速键。如果他们注定是彼此之间的过客，只短暂保持一段亲密的关系，那他的孩子与他无关。“你在想什么？”沈极忙完回到住处，进门看到裴隐又在沙发上发呆。在沙发上发呆的人被唤回了神，他的眼神落在来人身上，心事重重的脸如云开雾散，有了笑意。“你忙完了？”“嗯。”“你在想什么？”沈极再次问他。裴隐脸上怔了一秒，他避开了他的眼神，眼睛下垂，眼珠因为思考而在眼皮下滑动。沈极看在眼里，知道他正在思考怎么说。裴隐没想多久，他抬起眼，最后说：“我在想考试的事。”沈极沉默了一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沉默地把人揽进怀里。裴隐在他怀里松了口气，感觉到无声安慰。这样就好了。他的手指放在他的衣服上想抓，又怕抓皱他烫得平整无痕的衣服。他放下手，闭上眼，卸下力全身放松让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被抱着很舒服，裴隐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把头埋更深些。拥抱了一会儿，裴隐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催沈极去洗澡。裴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洗了。他坐了一会儿，也下了沙发，走进厨房，把后勤送过来的菜热一热，摆好盘后，往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后坐了下来。他拿筷子夹了一块试吃，食物的味道激活了味蕾，瞬间被勾起食欲和饥饿感。这时，沈极也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裴隐夹了一块肉，对他说：“吃一块垫垫肚子。”沈极低下头吃了下去。裴隐收回筷子，一边吃一边看沈极走到另外一边擦头发。他可喜欢看沈极头发凌乱，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的样子。感觉这样的沈极离他更近。沈极擦了几下，就把毛巾拿回去，出来就坐在他对面。两人吃完晚饭，沈极起身收拾了碗筷，回来，两人继续窝在沙发上。他们同居已经有两周了，基本适应了同居的生活。一开始两天，两人还是分房睡，第三天就擦枪走火，在沙发上发生了关系。接下来，裴隐就经常留宿沈极的房间，有时候沈极有事晚归，他就一个人去睡了，沈极回来看了他一眼，才会去他的房间睡。两人黏糊了一个月，依然如此。裴隐在沙发上基本靠在沈极怀里看电影或者看书。沈极和他在一起倒是从来不干别的，只静静抱着他，或者埋在他的脖子不动。裴隐被他抱得身体燥热，经常电影看了一半，两人就双双躺沙发上了。除了他看书的时候，沈极就会收敛些，只让他靠在怀里，没有多余的动作。裴隐背靠着温暖的怀抱，偶尔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双沉静坦然的眼睛。裴隐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没有人会如此注视他关注他，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他是幸福的。以至于第一次的时候，他人还轻飘飘得脱口而出问道：“你在看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看书。”沈极只说了两个字。“哦。”裴隐只能按耐下躁动的心跳，继续看书。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法好好看书，沈极就会更收敛起来。他寡言少语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其实也有体贴入微的一面。裴隐很享受这段日子，只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他每看一次日期，心里就多生出一些焦虑。渐渐的他也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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