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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陆淮敛眸,他没那么弱,这样便妥协。他不想同迟渊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不了。”瞳色淡淡,陆淮掀起眼,多情的眉眼极端锐利,像是一截韧竹。“迟总这样的,跑我这来当狗我都嫌弃。”“做不到任劳任怨地讨好我,甚至摇尾巴都惹人生厌,随时想着回咬一口,我没这个福气。”作者有话要说:迟狗没救了,亲妈表示我想给他找块墓地淮宝:不爱了,滚远点。剑拔弩张。堪称诡异的气氛在陆淮此番话落地的情况下,变得焦灼又难捱,对峙的两人明明面色如霜,然而对垒的硝烟味弥漫开来,只增不减。凌秩置身其中,觉得有几分坐立不安。他侧眸瞧了眼陆淮,对方敛着眸,神色淡淡地,但那言语刺人,是从骨子里透出锋利。他对这样子的陆淮微微有些讶异。其实眼前的场景与记忆里面前两人惯来的相处并无什么区别,彼此都给对方找不痛快,更知道扎心的话要怎么扔才最准。但他就是嗅到些许不同寻常。凌秩毕竟是陆淮十几年好友,陆淮那不在意和厌恶表现得再明显,也都没有对方腹中的孩子有说服力。他甚至在想,若这两人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没有一方对另一方的妥协和那么一点点能称之为“甘愿”的东西,是怎么滚上床的?于是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到明显不虞的迟渊身上,被成晔匆匆一提的话猝不及防闪过,他苦笑着摇摇头,难道真是当局者迷吗?脑中百转千回,其实也不过半瞬而已,凌秩喉结滚动,试着打个圆场:“陆淮,其实”却不想迟渊先开的口。“迟总这样的,跑我这来当狗我都嫌弃。”迟渊将这几个拆开又组合在一起,和之前自己所说的那句“怎么?难道陆总还被别人艹过么?”比较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没分清到底哪句更伤人点。总归是羞辱人的话。迟渊想,他大可以一走了之,毕竟这事说到底也还算是凌秩求他,而不是他死乞白赖地在旁边,真如狗般摇摇尾巴地恳求陆淮让自己呆在这。是啊,他可以选择走至少也应该因为这番话而怒不可遏,可眼前这人才被刺激过,结果他看得清楚,勉强聚集起的那么点火气与赧然便散得干净。没这必要。冷然与陆淮对视,他们都寸步不让。不如这么说,他们对彼此从来都寸步不让。迟渊突如其来地感觉到疲惫。好在他多少也从陆淮这话里感受到自己的分量,表白未遂他能勉强称之为对手,若真是说出“爱”,作为理所当然的输家,他给陆淮当条听之任之的狗,对方都不乐意要舌尖抵住腮,好笑般微微眯起眼,他撑直站起,眼神里带有若有似无的轻蔑,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在凌秩说话时开口。“我们不必这样,陆淮。”迟渊一步步踏近,瞥了眼旁边略显防备的凌秩,浑身气势凛然。微微上扬凤眸毫无恼意,似是没感觉到被冒犯,他甚至还淡淡笑着,就这么止于陆淮床边,声音才再度响起。“这些互相刺伤的语言游戏,实在太没意思了。”“有些话在乎的人说出才有效果,怎么,我们算是彼此在乎的人吗?”不咸不淡来了句反问,迟渊神情平淡至极,他确实不是在嘲讽,看清事实后大抵没什么情绪,所以便更坦白也就更麻木点,他眸中染上零星笑意,弯腰徐声道,“不算在乎,大概也没什么挑战法律底线的深仇大恨,简而言之,陆淮,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死。”五字轻轻飘却似千钧,陆淮掀起眼,正对着凝视着他的漆黑瞳孔,而迟渊不知何时与他距离咫尺。有一瞬恍惚,然他默不作声。“我们两人既然互相看不上,问题便更容易解决。我不过是配合医生稍微让你好过点的药品,除此之外,也没任何关系。”迟渊嘴角略微捎上些许自嘲,面上不显,仍是沉声一字一句。“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必担心孩子生下来,我会有什么纠缠,所以无论怎样,最后的结果便是各自欢喜的一拍两散。”一拍两散这四字太轻,宛若羽毛悠悠飘在陆淮心口,却莫名沉得他喘息不上,尽力遮掩起来便是勾起的唇。像是怕他仍会迟疑般,迟渊继续说道:“我自认为还是有分寸在身上的,你就算是想要继续跟我斗,也先留着这条命。若你坚持认为我另有所图,我们也不是不能签个合同,所以,陆淮,何必拒绝呢?”长段长段的话结束,房间内静默得近乎令人窒息。不会纠缠、免费使用、界限清楚、一拍两散于是有何不可。他要是不答应,反倒真显得有什么放不下的。陆淮掀起眼,噙起笑轻轻点点头。“你说的对。”字字句句,他都认可至极。稍稍有讽刺染上眉梢,转瞬便被敛尽。“既然迟总如此思虑周全,那就麻烦您准备好合同了。”见陆淮点头应允,凌秩和迟渊均松了口气。说不清心头那点微妙属不属于失落的范畴,迟渊淡下眸,缓缓松开方才掐紧的指尖,他顺着陆淮的话说:“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陆淮阖着眸没应声。-------------------------------------见着迟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方才一直站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凌秩动弹了下。就他而言,实在没那功力从方才陆淮和迟渊的对话里看出什么门道。只是两人口中的“毫无关系”怎么都仿若带着点说服自己的嘶哑?还是说这都是他的错觉?凌秩蜷起指尖,意味不明地瞧了陆淮一眼,轻声说道:“我其实想向你坦白件事。”估计是实在不太好受,陆淮深吸了口气,才抬起目光看向他。凌秩吞了口唾沫,倒不是对迟渊有什么好感,但觉得要真是因为他使得两人隐含心意而不敢说“嗯。”陆淮其实也想问问凌秩为什么会找迟渊,他眼神倦怠着,与迟渊的相处实在过于耗费心神,但他仍是撑着些精气神想要听凌秩把话说完。“科纳恩不是住在我家么?这都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他突然对我说自己是你前男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奈何他说你给他取了个中文名字叫‘星星’,正是你手腕纹身的含义”“所以呢?”听着听着,凌秩的声音越来越小,陆淮则是没想到故事的前奏这么长,没想到故事会牵扯上科纳恩,他微地有点讶异。凌秩由衷地叹了口气。“非常不巧,我不是分手么?酒吧喝酒碰到成晔他们一行人,对方一招呼我就跟着过去了,成晔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大八卦,你也知道的,我醉酒后脑子便有点不够用我想到科纳恩,就逞强说自己也有个。”他视线落到陆淮脸上,仔细看人脸色,才继续道:“然后成晔这人说你和迟渊在一起了,我哪里会信,酒意上头把科纳恩信口雌黄的屁话抖落得干净,顺带表示了下你应该看不上迟渊这类话,我想这话多半是传到迟渊耳朵里”这算是所谓来龙去脉吗?陆淮低垂着眼睑,扯出抹笑,最终只是对成晔知道他跟迟渊的事产生点反应。“哦。”凌秩嗓子说的发干,却不想只得了陆淮一个“哦”,他只能把自己想得掰扯得更清楚点。“那你和科纳恩的事到底真的假的?还有那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假的。”陆淮选择性地回答前一个问题,见着凌秩眼巴巴的样子,依旧不为所动。“其实我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成晔这人虽然真不靠谱,但迟渊的事他不会乱说,所以这有没有种可能是迟渊告诉成晔了,甚至是默许对方把你们交往的关系传出去的?他”“你不会是想说迟渊确实喜欢我吧?”没等凌秩把话说完,陆淮径直打断,眸色略深地瞅着青白指尖。“所以想要公开么?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凌秩就是想这么说,要不是陆淮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他甚至想抓着人让其清醒清醒,这不摆明就是知道自己心意了想坦白,又不好意思直接对心上人说,便想看看话传到陆淮耳朵里,试探下反应么?“那你和迟渊是不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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