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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他什么也没有改变！他没有改变张少陵的境况，无法救回张少陵的师弟，现在就连师父都……

&ldo;荀儿。&rdo;

江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被侵蚀已经完全毁坏了他的声带，以至于他现在说话都带着一种奇怪的音调。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凤荀，眼里逐渐逐渐浮上一抹希冀。

&ldo;杀……杀了我……荀儿……&rdo;

他费力地开口，眼中的希冀又逐渐化为祈求。他盯着凤荀，用眼神催促他动手。

&ldo;杀了我……&rdo;

&ldo;不。&rdo;

凤荀拔出长剑，翻转手腕，凑到江昱口边。他不愿去掀开江昱的衣服检查他到底是否有救，他只怀着一个念头‐‐这一世，绝不能让江昱再度死在他的面前。

江昱挣扎着向后退去：&ldo;不……杀……杀了我……&rdo;

凤荀甩出数张符纸，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他拉起衣袖，露出已经伤痕累累的手腕，再度割破，将血滴进江昱嘴里。江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拯救自己。伤口一次又一次凝固，他便一次又一次割破，原本洁白无瑕的手腕很快就变得异常狰狞。而凤荀却仿佛浑然不觉疼痛，只机械地一遍遍撕裂伤口。

他的背后有啜泣声传来，凤荀却微微地笑了。

&ldo;师父，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被狼妖追赶的那次吗？&rdo;凤荀笑着说道，&ldo;我贪玩不懂事，险些成了狼妖的食物，幸好师父及时赶到。那时，师父抱着我说，荀儿，不怕了，师父在这儿。&rdo;

&ldo;师父就像我的父亲。严厉固然有，但慈爱更多一些。小时候的我总觉得只要有师父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忧。&rdo;

&ldo;师父你还记得吗？那次你领我去太和门做客，我失手打碎了他们的一个琉璃盏法宝，你非但没有在众人面前教训我，反而给太和门掌门赔了很多不是，还赔偿了他们另一件法宝。可回到住处，你抓着藤条狠狠打了我一顿……&rdo;

江昱僵硬的眼眶里浮现出一抹水光。

&ldo;你说荀儿，师父当众没有教训你，是因为你长大了，师父会在众人面前尊重你。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就要弥补。&rdo;凤荀笑道，&ldo;接着我被迫离开玄霄山，九死一生找了件法宝回来赔给你。可是我回来的那天，你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法宝，反而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我，说荀儿，你受苦了。&rdo;

凤荀抬眼看向江昱。

&ldo;我前世就已经知道师父会在此次劫难中被侵蚀，可重来一次，结果却还是这样。是我太大意，太轻率，太后知后觉了。师父，这一次的过错，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rdo;

右手手腕的伤口再次凝固了，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凤荀换了右手拿剑，割破了左腕。

&ldo;别怕，师父。&rdo;凤荀露出温柔的笑意，&ldo;荀儿在这儿。我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天命……呵。&rdo;

他微微侧过头去。

&ldo;我不信天命。&rdo;

这是几日来第一次露出太阳。

窗外漏进一缕温和的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柔柔地铺开在凤荀的身上。他勉强抬起眼，看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屋里，文远趴在他的床边，睡得正熟。

凤荀动了动脑袋，却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口中仿佛几天几夜没喝过水了一样，干渴得舌头几乎和牙齿黏在了一起。他张开嘴，努力想发出声音，却只发出了一声细如蚊呐的哼哼。

&ldo;文远师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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