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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永别了，我的朋友们;永别了，我可怜的孩子。

晓慧绝笔。&rdo;

陈玉一字一句地念出&ldo;晓慧绝笔&rdo;四个字。四个人顿觉一阵寒气升起于背脊，面面相觑，几乎怀疑是谁在有心整蛊。

半晌，咪儿有些迟疑地问：&ldo;这算是……我的结婚礼物吗?&rdo;

&ldo;礼物&rdo;两个字刺激了所有的女伴，陈玉先叫起来：&ldo;一个孩子呀!慧慧留给我们一个孩子!&rdo;

陆雨本能地问：&ldo;男孩还是女孩?&rdo;

可意反复看着那封绝笔信说：&ldo;慧慧信中没提。她只说&lso;baby&rso;、&lso;孩子&rso;，&lso;他&rso;。她用了两个女字旁的&lso;她&rso;，又用了两个男字旁的&lso;他&rso;，所以根本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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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婚礼与葬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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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理解地说：&ldo;当然了，一个人都要自杀了，哪里还会顾及到文法呀错别字那些。&rdo;

&ldo;自杀&rdo;两个字再次刺激了女伴们，这次是咪儿尖叫：&ldo;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结婚前夜自杀?&rdo;

可意等三个人一齐望向她，虽然没有问出口，可是那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难道自杀还要挑日子吗?

咪儿心虚地说：&ldo;我不是说她的日子不对，可是，她为什么要死呢?一定要死，至少也应该参加了我的婚礼才死呀。&rdo;说过这句话，只觉更不恰当，遂又改口说，&ldo;我是说，如果她参加了我的婚礼，也许就不会死了。&rdo;

&ldo;别越描越黑了。&rdo;陆雨打断她，息事宁人而又没头没脑地说，&ldo;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rdo;

咪儿发愣：&ldo;可现在是我结婚，她坟墓。&rdo;

陈玉软弱地问：&ldo;咱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呢?&rdo;

可意又习惯性地拿出主编召开编审会的腔调来说：&ldo;现在的问题是：慧慧死了，留了一个婴儿让我们收养。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考虑：一，我们是留下来继续参加婚礼还是马上赶去北京处理慧慧的后事;二，谁来领养这个孩子。&rdo;

咪儿急了：&ldo;难道我不结婚了吗?礼堂和餐厅都定了。有近百桌呢。难道要我做逃跑新娘?&rdo;

陆雨不耐烦地说：&ldo;婚可以结两次，人只能死一次。&rdo;

咪儿打陆雨一下：&ldo;去，不吉利。&rdo;

陆雨无奈：&ldo;死都死了，还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rdo;

人们都沉默下来。半晌，还是咪儿先开口：&ldo;我还是要结婚的。而且，我总不能一结婚就弄个孩子回来养吧?&rdo;

陆雨说：&ldo;我虽然结了婚，可是处境跟单身女人差不多。老公不在身边，突然多个孩子出来，别人会说闲话的。&rdo;

可意也说：&ldo;我家在西安，工作在北京，自己都不敢要孩子，还领养别人的孩子?领了来，谁带呢?我?我连自己都饥一顿饱一顿的。我老公?更别想了。&rdo;

陈玉慌了：&ldo;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已经有一对双胞胎了，按照一对夫妻一个孩的国家政策，已经超标了。我再没精力养第三个孩子了，再说也不符合领养条件。&rdo;

四个女友再次沉默下来，她们都有些心虚内疚，甚至微微地有些瞧不起自己。

女人的友谊，在生死面前，忽然显得单薄脆弱而不堪一击。

3、

从上海去北京的飞机上，三个女人在继续讨论‐‐没有咪儿。她最终决定留下来继续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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