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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谢嬷嬷出去叫人，玖荷去厨房烧水沏茶，等她端了茶出来的时候，那一位带头的老伯已经在老夫人屋里说话了，玖荷从半掩的角门往前院一张往，他带来的手下正往卸东西，看见玖荷，谢伯伯赶忙两步过来，小声道：&ldo;多煮些茶来，要有馒头面汤等物也稍稍准备一些。&rdo;

玖荷点头，举了举手上的茶壶道：&ldo;东西放下就去。&rdo;

谢伯伯虽然是一脸的笑容，不过也带了点不屑，&ldo;这一拨才是正儿八经走亲戚的呢，只是又客气的不像话。&rdo;

谢伯伯还得看着前院，说了两句便又走了回去，玖荷端着茶壶到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坐在上首，背后站着谢嬷嬷，少爷跟小姐一左一右坐在她下手，正中站着那老伯正在说话。

能被国公夫人派出来办事，还是在前头一桩事情办砸了的前提下出来，这一位必定是个能八面玲珑的角色，玖荷放下茶，扫了这老伯一眼。

年纪大，面向看着很是和善，这头一眼就叫人生不出恶感来。

老伯看见玖荷倒茶，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不过说话的节奏一点都没乱。

&ldo;……原该叫常嬷嬷跟着一起回来的，只是她们两个回去的路上兴许是哪顿饭吃的不太合适了，染了病，好容易撑到国公府，回完话就躺下了，两天就瘦成皮包骨头，我们老太君请大夫看了，说是得了时疫，老太君便将他们一家迁去京郊的没人的庄子上养着了……我临来的时候老夫人还专门差人去看了，怕是好不了了。&rdo;

&ldo;这可真是……&rdo;老夫人叹了口气。

依依已经忍不住出声询问了，&ldo;常嬷嬷什么‐‐&rdo;她抿了抿嘴，将原本打算说的下半句话咽了下去，明显换了个说辞，&ldo;临近年下的，怎么这个时候病了呢?&rdo;

玖荷看见那老伯嘴角明显往上翘了翘。

&ldo;咳，姑娘跟我们老太君想到一处去了，连说的话都一样呢。&rdo;老伯兴高采烈的赞了一句，&ldo;要不怎么说是亲的呢，当日您母亲在家的时候，也是跟老太君最贴心的一个。&rdo;

玖荷咳嗽了一声，要说一个懂事尽职的丫鬟，这个时候是该打断对话了。这分明就是挖墙脚，或者说哄骗还不太懂事的小孩子来着。

老夫人看她一眼，玖荷微微屈膝，端着东西又出去了，临出门听见那老伯又换了个话题。

&ldo;老太君叫我给您陪个不是，原想着夫人去了，咱们两家更应该走动才是，没想这婆子平日里在家里倒还过得去，一出门就成了这等张狂样子。&rdo;老伯一边说话，一边唏嘘，&ldo;只是我还得多解释一句，老太君原不是这个意思，都是传话的婆子会错了意。&rdo;

玖荷看不见，不过她觉得老夫人兴许是点了点头，因为那老伯笑了笑，又道：&ldo;咱们家老爷深受圣眷，没两年调回京城，再好好走动不迟。&rdo;

后头的话玖荷是没听见了，她已经进了厨房，给前院几个帮手煮茶热馒头填肚子去了。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这些人也没多留，只说后头怕又有雪，路上不好走，万一年前赶不回京城就不好了，因此卸了东西又拿了赏钱便离开了。

玖荷做上午饭，又去老夫人屋里续水，听见老夫人正跟少爷小姐道：&ldo;礼单你们也看看。&rdo;说着，依依起来接过单子，看了两眼又递给少爷。

&ldo;米面粮油还有些野味都收了，回头做出来我们过年吃，那个时候你们也出了热孝，能用些荤腥了。&rdo;老夫人一边回忆着礼单上的东西，一边道：&ldo;你外祖母给你的素银首饰，你收着便是。&rdo;

依依点了点头，老夫人又对陶行笑了笑：&ldo;那些文章看看就成，有合意的字句摘抄两句，但是也不用深究。&rdo;

陶行却有些不太理解，不过也没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什么，因为临近午饭，两人拿了东西便走了。

下午陶行读书，玖荷照理去给磨墨倒茶换手炉，却见陶行坐在桌边发呆，前头的案上放的正是京里那一位齐家老太君给他的文章，厚厚的一大摞。

看见玖荷进来，陶行欲言又止犹豫好久，这才道：&ldo;那人说这是今年殿试上的好文章，说外祖母专门找来给我看的，怎么……怎么祖母不叫我细看呢?&rdo;

陶行这么问不过心有疑惑，也没什么人可以问，自然也是没打算从玖荷哪儿得到什么回答的，毕竟……她不过是个卖身的丫鬟。

玖荷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一位少爷是怎么想的了，祖母家里跟外祖母家里不合，一边觉得祖母是为了这个才不叫他细读，一边又觉得就这么直接去问祖母不太敢，毕竟那一位外祖母家里的人可不怎么地道。

玖荷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齐家这一位老太君还真是惯会使软刀子的人，怪不得上辈子齐家小辈都无能成了那个样子，齐家表面上还稳稳的撑在那里，一大半都是这位老太君的功劳。

&ldo;这文章……我想老夫人不叫你细看，大概有三个理由。&rdo;

陶行抬眼看她，眼神越发的疑惑了。他一个理由都想不到，这丫鬟居然能想出来三个理由。

&ldo;你说说看。&rdo;陶行坐直了身子，专注的看着玖荷。

&ldo;首先这读书得一点点来，少爷现如今还在准备童子试，看着殿试的文章委实太早了一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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