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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怅惘中，我轻声说：&ldo;如果有以后，不是我要的人，我不要。我不会相信甜言蜜语，不会用任何方式去勉强，我一定能放手，一定能离去。如果有以后，我不原谅。&rdo;

杏花停了好久，又说：&ldo;小姐，失了身的女子很难……小姐不要太……&rdo;

我叹息：&ldo;什么叫失身？这个词就带了贬义。喜欢就是都喜欢。从身体到灵魂，从过去到现在，都喜欢。这样的人，就不会在意我的失身。如果在意，就是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会喜欢。其实，处子之身算什么，一夜而失，后面还有上万多个日夜，不过了吗？&rdo;

杏花笑了。

我笑着看她：&ldo;杏花，你聪明勤快，心地善良，对人这么好。但愿你的名字表示的是幸福之花，能找到与你相亲相爱的伴侣。&rdo;

杏花看着我说：&ldo;小姐，你也会找到真的喜欢你的夫君的！&rdo;

我蹙眉回想着说：&ldo;我在哪里读过：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杏花，谁不想找到一位与自己相爱互敬，一同欢笑哭泣的人。但这也要看天命啊！若我真有这么一个人在等待着我，怀着与我同样的心意，上天自有安排，我们终会到一起。若没有，那是我没修到这样的福气……&rdo;

正说着，就听李伯说：&ldo;谢公子请过来坐吧，我回来了，劳你等候。&rdo;我扭头，见李伯抱着树枝等走过来，我们身后不远处，谢审言站在黑暗里，他一身黑衣，身影几乎溶入了周围的夜色。

李伯过来还解释：&ldo;我没让谢公子远行，怕你们两个女子单独在这里，我让他就在你们左近守护。&rdo;

我和杏花愕然相向，两个人都大瞪着眼睛。我悄声问道：&ldo;杏花，怎么办？&rdo;杏花皱眉：&ldo;没办法了。&rdo;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听我们说话的，大约知道了我给他点菜的事，我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看来主动对人好，哪怕是为了还个人情，也是没面子。

谢审言默默地走到李伯边，空着手，可见哪里也没去。他隔着李伯放下的树枝，抱膝坐到了我们的远远的侧面，一如以往地躲着我。他日夜都戴着斗笠，我有点忘记了他的长相，只能从斗笠的角度猜测他是不是抬着头。此时，按照斗笠的方位，他应该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种透彻骨髓的难过。

结缘

李伯生了火，周边亮了，杏花将几个水袋分放在火边，又动手把一包干粮打开。钱眼抱着一小把树枝回来了，放了树枝，夸张地直腰哼哈了几声，说了句：&ldo;太苦了！老得弯腰。&rdo;然后一屁股坐下，像和尚打坐似地盘了腿，挽起了袖子，咂了下嘴，看着杏花，一副准备要吃饭的样子。我心里有气。

这一路，杏花是最勤快的人。每天照顾我不说，还为所有的人服务。从洗衣到fèng补，无一不干。她天天喜笑颜开，在马上叽叽喳喳，下了马，脚不沾地跑前跑后，好像从来不累。不像我，动不动就说累了，能坐着就不站着。

我们上次在一个小镇停了两天，杏花第一次把洗好补好的衣服递给钱眼时，钱眼看她的眼睛就是那种野兽看到猎物的神情。男的都这么卑鄙，总想找个人伺候自己。谁看不出来，娶了杏花，就能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从那之后，钱眼对杏花就有些恬不知耻。我知道杏花对钱眼多少有些喜欢，常常被他逗得大笑，看着他受瘪就高兴。我不想干预别人的情事，但钱眼是这么一个小气鬼，我得遵守我的许诺，替杏花好好看看。

正想着，见杏花在我面前跪坐下，双手捧着那包干粮端向我的面前。我知道仆人不能比主人高，我坐着，她就不能站着给我东西。我的双手很脏，但附近也没有水，就忙抽出手绢，垫着手拿了一块饼，说了声谢谢。杏花笑着说，&ldo;小姐太客气。&rdo;起身，走到谢审言面前，一样屈膝跪坐下来，捧给他干粮。谢审言似乎在犹豫，在他身边坐着的李伯，拿起了身边的水袋，从怀间掏出了块手巾，往手巾上倒了些水，双手把手巾递给了谢审言。谢审言接过来，擦了手，还了巾子，从杏花捧着的干粮中拿了一块。

钱眼歪了头，对我说道：&ldo;知音，咱们这帮人里，表面看，你是个主人。但现在我怎么觉得你们都是在陪着一个人玩儿？还使劲巴结人家，好像你们都欠了人家似的。&rdo;

我苦笑，他怎么就说到点子上去了？杏花和李伯那时在那个小姐身边如果不是助纣为虐也是袖手旁观地看着谢审言被折磨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对他一定是怀了歉疚。我也欠了他的人情，我们一伙儿人在他面前的确都有些直不起身子抬不起头来。

说话间杏花给李伯送了干粮，到了跟前，一样在钱眼面前跪下，看来是习惯了，双手捧了吃的给钱眼送过来，但嘴里不客气地说道：&ldo;你少胡说！找的东西没多少，还回来这么晚！&rdo;

钱眼小贼眼笑成了两个点，说到：&ldo;这是怨我回来晚了，你等我来着是不是？&rdo;

杏花气道：&ldo;谁等你了？！让人伺候了还占便宜！&rdo;

钱眼双眼一瞪说：&ldo;这叫伺候？怎么着也得四菜一汤，红烛点着，小曲唱着……&rdo;

杏花急了：&ldo;说什么呢？快拿吃的！&rdo;

钱眼看看，说道：&ldo;你给我块手绢，我也得垫垫手，显得我金贵。&rdo;

我扑哧笑了：&ldo;钱眼，有这么要东西的吗？&rdo;

杏花竟然没察觉，把那包干粮往钱眼手里一放，说道：&ldo;都是你的了，你吃那么多！&rdo;自己从袖子中扯出了块绢子，从钱眼手中捡了干粮，起来坐在了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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