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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贺子池刚要点头，却听眼前的女子道：&ldo;接风宴不必摆了，我又没有回归组里的打算，此番我来只是为了协助辜尨。&rdo;说罢就要往楼内走去。

&ldo;那也不能就这么进去啊。&rdo;贺子池抹汗。

书玉一愣，这才想起今日为了方便赶路，自己只穿了简单样式的风衣。这月明楼排场如此，只怕她还跨不过戏楼的门槛便要被撵出。

&ldo;是我疏忽了。&rdo;她说，&ldo;去最近的成衣坊吧。&rdo;

待书玉从成衣坊内施施然走出，连阅人无数的贺子池也呆怔了几拍。

天青水色旗袍勾勒出女子优美的曲线，领口处设计得极为保守，却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女子白皙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雪白的狐尾小袄搭在她的双臂间，更衬得整段手臂肤如凝脂。因时间短促，她只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纵是如此，亦掩盖不住她骨子里流露出的世家风流之韵。

书玉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贺子池的胳膊。贺子池一阵晃神，心跳竟不争气地有些加速。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ldo;这样，好吗？&rdo;

书玉不明白了：&ldo;好什么？不好什么？难道你要我一个女流孤零零走进去？&rdo;

贺子池登时了悟，若书玉孤身一人入楼，只怕要被当作戏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居然被美色所蛊惑，硬生生想歪了。实在丢人。

明月楼内，光线微暗。一楼大厅内的戏台子上正有两位小旦咿咿呀呀唱着曲子，台下稀稀落落坐着几个男人，从着装判断俱是当地有名望的人士。

然而，一楼的公共大厅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名门望族。真正的大人物俱在楼上的雅座内，每一个雅座内自有单独的戏子为来宾唱曲。楼层越往上，环境越清幽，戏子的叫价越高，来宾的身份亦越高。

书玉进楼时已引起一楼戏厅的小小骚动。她毫不在意，旁若无人地引着贺子池往楼梯处走。

堪堪走到楼梯口，便被一位小生拦住：&ldo;先生，小姐，请出示预约函。&rdo;

书玉挑眉看向贺子池。

贺子池微微一笑，递上一张名片。小生神色一动，立刻换上了恭敬的表情：&ldo;贺公子，请。&rdo;

&ldo;我们这是要去哪里？&rdo;贺子池忍不住问。书玉已松开他的手臂，拾阶而上，经过楼层却毫不停留。

&ldo;你不是说，那封书函很可能在明月楼的头牌手里么？&rdo;她答，&ldo;我们便直接找她去。&rdo;

贺子池生生吓了一跳：&ldo;姑奶奶，你就这么找上门去，不怕打糙惊蛇？&rdo;

书玉笑了：&ldo;你以为，她不知道你们在找她？&rdo;

贺子池说不出话了。

&ldo;能执掌明月楼头牌的人，哪里会是个纤纤弱女子？&rdo;书玉轻嗤，&ldo;你们这般隔雾看花，她也顺水推舟陪你们打太极。活该你耗在这里半年还一无所获。&rdo;

贺子池只能苦笑，三两句话间便被道尽了半年来的困顿，面子实在挂不住了。

经过三楼时，里侧的包厢忽而走出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那人一看到贺子池，瞬间热情地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激动道：&ldo;赶巧，贺贤弟也在这里，进来一叙吧。韩先生也想见见你。&rdo;

贺子池张了张嘴，正要回绝，却在听到韩先生三个字时生生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书玉若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

为首的男人这才看到了书玉，说：&ldo;这位是贺贤弟带来的？一起进来吧。&rdo;

书玉淡淡一笑：&ldo;先生，您误会了。我家主子要我来叫一叫月明楼的头牌。&rdo;一句话撇开了与贺子池的关系，亦表明了自己非月明楼戏子。

贺子池听罢，不由暗赞。她这一番话虚虚实实，旁人听来以为他与她毫无瓜葛，可若日后要追究起这是否有意欺骗，却会发现，无法从她的话里揪出半分不妥。她只说&ldo;您误会了&rdo;，至于那个男人误会到什么，而后又领会了什么，那就是那个男人自己的事了。

况且，她抖出了月明楼的头牌，只怕是要借机诈一诈眼前的男人。

思绪至此，贺子池不免兴味盎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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