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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第1页）

她似乎对这些人的愤怒毫无所感，平淡地说，&ldo;我知道一些股东打算在分红之后抛售太平的股票。&rdo;她看看他们，&ldo;我只能说，那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你丢掉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rdo;

她继续说，&ldo;冰山已经决定继续持股，如果在座的各位有心让渡太平的股份，可以优先考虑我们。&rdo;

&ldo;就这样。谢谢。&rdo;然后，她合上她的笔记本电脑，离开了会议室。

稍后李唯安从章秀钟那得到消息，那一位给林沛雄送了花圈和挽联，词真意切，称林沛雄为&ldo;国之栋梁&rdo;。

这个举动被各方做出不同的解读，当然，如果他没有送花圈来，那也会被各种解读。

但总归，送了，比不送要好太多。

傍晚，唯安和程律师一起吃饭。

这一次，程律师订在一间药膳馆。

现在什么私厨、药膳都要先在市区的黄金地段找一处闹中取静的所在，最好是从前的王公权臣的私宅，院子里有树有花，包厢窗子还要对着水景。

程律师选的这间包厢就是这样。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她要了最大的包厢，房间一面窗子正对着荷塘，荷花绿叶间还有小莲蓬，还浮着几只绿头鸭。窗户开着，凉风习习送来阵阵花香。

李唯安到时，程律师已经点了几个菜。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范思哲套裙，佩戴素金首饰，但看起来却有些憔悴。

见了唯安她很勉强地笑了笑，&ldo;你受惊了吧?我给你要了一盅压惊安神的汤。&rdo;

唯安在她身边坐下，笑道，&ldo;我有什么好害怕的。&rdo;她的手放在程律师肩上，这本是表示亲昵的动作，程律师却怕冷似的抖了一下。

唯安看了她一眼，自觉地和她拉开距离。

这时服务生敲了敲门，把几盅汤送了进来。

这顿饭，唯安吃得怡然自在，程律师却有些食不下咽。

甜品是官燕鲜果。

程律师看着唯安挖起一勺带着樱桃的燕窝，这燕窝是上品，汁液浓稠，沾染了樱桃的暗红色的果浆后，看起来就像一团还热乎乎的血肉。

她一阵眼晕，赶快把目光从唯安脸上移开。

&ldo;你怎么不吃呢?这燕窝是真东西，你看，果汁浇在上面都化不开。&rdo;唯安用汤匙搅了搅白瓷盏里的燕窝，樱桃汁渗进半透明的燕窝丝里。

程律师忽然干呕，她掩着嘴站起来，走到窗边，扶着窗棂连连喘气。

&ldo;唯安，林沛雄的死……?是‐‐&rdo;程律师回过头，看到李唯安安坐如山，继续吃那盏燕窝，什么都明白了。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ldo;咕嘎&rdo;声，像是什么一直没扣合的榫头终于锁上了。

她扶着墙，在窗下的太师椅坐下，呆了好半晌才低声说，&ldo;你这是何苦呢?其实，他早就得到报应了。他用你爸爸的性命向白西林投诚，结果呢?你都看到了，白西林几年前倒台了，现在躲在美国;当白西林的跟班，又能有什么好结果?这一位上了台，能放过他?林沛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一生的心血被拆得七零八落。&rdo;

她说到这儿，怔怔看着空气中某一点，&ldo;要是……要是当年他听了你爸爸的，忍耐住，全力保护他，你爸爸绝不会让他和白西林走得这么近。哪里至于今天……&rdo;

&ldo;叮当&rdo;一声脆响，惊得程律师停住口。

原来，唯安吃完了那碗燕窝，把汤匙丢进空碗里，正对着她冷笑，&ldo;报应?&rdo;

唯安摇一摇头，&ldo;他乘着私人飞机，环游世界，在法国买了个酒庄种葡萄、酿酒，去北欧冰原打北极熊。你管这叫报应?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赔偿两条人命?你说的没错，我爸爸很可能在临死前故意给过林沛雄什么暗示，所以他才会和白西林越走越近，也许这确实就是我爸爸生前策划好的&lso;报复&rso;‐‐假如林沛雄背叛他，总有一天自食其果。&rdo;

&ldo;可我‐‐我不相信因果报应，我也没有我爸爸的耐心，我甚至不相信正义。我只坚信，谁伤害了我爱的人，我就要亲手除掉他。&rdo;

李唯安把餐巾扔在桌上，站起来，走到程律师面前，对她微笑，&ldo;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肯定当年是不是你害了馨宁姐，现在我肯定了。&rdo;

程律师脸色如土，她嘴唇颤了颤，&ldo;唯安‐‐&rdo;

唯安把手按在程律师肩上，轻声说，&ldo;我不会为难你。你当年也是被利用了，也许你真的是无心，也许是出于嫉妒，你根本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害死馨宁姐，然后林沛雄又用她的死害死我爸爸。&rdo;

&ldo;我、我不是故意的!我……&rdo;程律师掩面痛哭，&ldo;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rdo;

唯安蹲下来，&ldo;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rdo;程律师有些惊愕，继而又流着泪惨笑，&ldo;那你怎么……&rdo;不报复我?

&ldo;你讨厌馨宁姐是真的，可你爱我爸爸、千方百计要保护我，也是真的。&rdo;唯安握着程律师的双手，抬头看着她，&ldo;我都知道。&rdo;

程律师含泪低声说，&ldo;出事之后我反复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rdo;她紧紧闭上眼睛，泪水从脸上滚落，&ldo;是我……我只是不小心说了一句话……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是真的不小心?还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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