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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我拿出一壶酒来，道：&ldo;似乎谢得早了。&rdo;

她见了那壶酒，倒是一笑，&ldo;不早，喝了酒才是真的迟了。&rdo;

说罢扬手为自己斟了一小杯。姿态分外优雅，像是告别，又像是大愿得成，心满意足。

她慢慢饮了那杯酒，像是品茗一般。

搁下杯子，又道：&ldo;殿下，好好待她。&rdo;

我愣了一下，才意会是指小枫。我点了点头，眼见着月娘说完此话，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慢慢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期许。

我静了片刻，叫人进来。

月娘赐酒自尽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传扬。但该知道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吧。也许有些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会为此感到伤心。

比如，小枫。

她见我不说话，又道：&ldo;李承鄞，上京也不是从前的上京了。&rdo;

说这话时，她看向窗外，微微侧头像是仔细听着街上的叫卖之声。像一只笼中之雀，久久观望外面的天地一样，专注又怯弱，再追究下去，是心如死灰。

&ldo;小枫，上京不是从前的上京了，就如同西凉不是从前的西凉，但人的喜欢和惦念，总不会改变的。&rdo;

我付了茶钱，她还在原处伤神。我握住她的手扶她起来，走出店门，才道：&ldo;小枫，你相信我吗？&rdo;

她一愣，变了脸色，疑惑地看着我。

&ldo;你大概是不信的。不过不要紧，总归……我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人。&rdo;我微微一笑，心中全是苦涩。道：&ldo;只是……人总是免不了盼望别人的信任。如母亲和兄长一般，不论发生了什么，永远信我心中存善，怜我爱护于我。只是……现在，恐怕连我自己也不信了。&rdo;

我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去。那是更为僻静的一处街巷，走到尽头，又转过好几个窄巷，才终于隐隐约约听到几丝朗朗书声。

闻声而去，是一处院落。进了院子便听得阁楼之上清晰明白的读书声。

阁楼里挂着一幅篆字，曰：&ldo;有教无类。&rdo;

小枫大约看不懂，频频看了好几眼才道：&ldo;这写着什么，弯弯扭扭像是小蛇。&rdo;

我轻笑了一声，惹来她一记白眼，才道：&ldo;有教无类。&rdo;

她大约不懂，我又道：&ldo;是《论语》里的一句话，意思是，不论什么样的人，都应该受到教育。&rdo;

我俩正说着话，院中走出一个妇人来，道：&ldo;二位可是来找陈夫子的？&rdo;

那妇人黑黑壮壮，握在腰间的双手尚能看出茧子，一看便知是个农妇。

我点了头道：&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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