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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王上,您先走吧,我来劝公主。&rdo;奚止丝毫不被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嘴角依旧携着那一抹温柔的笑意。
雪灵一族的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奚止,叹了口气。他虽知道此举不仁,但是以他多年对这个少年的认知,他相信奚止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让夏桑酒平安无事的离去。
思至于此,他深深看了一眼倔强不愿离去的女儿,甩袖而走。
见自己父王已去,夏桑酒忙又上前了几步,紧紧握住奚止的手:&ldo;奚止,我已让阿雪和阿凝备好了一切,你现在只要随我走就好了。&rdo;
奚止微微一笑,用一只手拂去了夏桑酒的双手:&ldo;公主,奚止生于雪灵一族,承恩于雪灵一族,也该终于雪灵一族。&rdo;
&ldo;荒唐!哪有这样的道理!雪灵一族覆了我也很难过,但是能走一人是一人。前神官不也说了吗,未来终有一日雪灵一族能恢复如今辉煌的!&rdo;夏桑酒急切地看向眼前的少年,眼中带了一丝恳求之意。
&ldo;其实公主不也和王上一样吗?&rdo;奚止笑笑,却并未因夏桑酒的话有任何改变。
&ldo;重要之人的命重于泰山,但若不重要,无论是千人还是万人都只是轻于鸿毛。只有我在这,才能保证天劫来临时,万千雪灵族人就算死去,也能魂归轮回之中。若我不在,他们就真的无再见天日之时了。公主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来劝奚止走呢?&rdo;
夏桑酒一向坚定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慌乱,但她还是故作镇定的说:&ldo;奚止,你一人活下来,远比千千万万人有用。&rdo;
&ldo;公主,在奚止眼里,无论是您,还是雪灵一族的任意一人,甚至是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同样可贵的。每个生命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不分高低贵贱。&rdo;
&ldo;可是我…&rdo;夏桑酒的明眸中已都是泪水,带着哀切看着奚止。
&ldo;公主,奚止知道您的心意。但奚止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配爱上任何人。公主曾说过,灵凤只栖于梧桐,就如你与我一般,但公主是灵凤,奚止却不是那棵梧桐。&rdo;
眼前的少年神官虽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但眼中却皆是不似同龄人的镇静与凛然。
&ldo;奚止…&rdo;夏桑酒有些颓然,怔怔地看着他,似在难过又似在想着自己是否真如他所说的这般不堪。
奚止退后一步,专属神官宽大的衣袍在风雪中翻飞,刹那间唤来一只雪白的神鸟,那神鸟对他恭顺地伏下身子。他拍拍神鸟的头,轻声道:&ldo;带公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若能去浮山便更好了。&rdo;
神鸟似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翅膀扇动卷起一阵巨大的风,将夏桑酒吹到了背上。它凄清地长鸣了一声,在奚止的头上盘旋了两圈,终是展翅高飞,向青天而去。
夏桑酒趴在神鸟的背上泣不成声,她还是走了,她没有勇气留下来陪奚止来面对一切,甚至没有勇气对他说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一直爱你等你,生生世世。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少年,就算几百年来她知晓了父王薨逝的消息,听闻了雪灵一族覆灭后,幸存族人被有心人捕杀的事情。但这一切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历经了千难万苦去祖洲借了聚魂灯,又花了百年时间在无界大陆各地收集奚止破碎的魂魄。
她做这一切就只为了再见他一面,然后对他说:对不起,我爱你,我愿意等你,无论沧海桑田。
&ldo;阿初,你怎么哭了…&rdo;
淮初之怔怔地看着属于夏桑酒的回忆,紧握着幽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们何其相似,执于一念,为的都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回头看她们一眼的人。但夏桑酒只是怯懦,而她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不知何时她与应玄已回到了原处,身边的应玄正关切地看着她,而两人眼前是神色茫然在呼唤着什么的夏桑酒。她抬手抹了抹脸颊上冰凉的泪水,听清了夏桑酒呼唤的话语。
&ldo;奚止,是你吗?只有你才能改变雪灵一族的咒术…&rdo;
&ldo;奚止,既然你回来了,为何不愿见我?我明明已经寻齐你的魂魄六十年了啊…&rdo;
夏桑酒无措地四下张望,一张脸满是泪痕。但四周除了她的声音再无旁人之声,回应她的只有无情的风雪与聚魂灯内忽暗忽明的微光。
&ldo;阿初,趁现在!&rdo;应玄推了推她,看向夏桑酒手中的聚魂灯。
淮初之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
不,她不能,她怎么能这样做?杀了夏桑酒,就像是杀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一般。
但还未给她考虑的时间,一柄长剑就刺入了夏桑酒的胸膛。
那个一向对她带柔和笑意的少年,手执长剑,神色冰冷。而原本紧握在夏桑酒手上的聚魂灯,也不知何时到了他的左手之中。
&ldo;你…&rdo;淮初之看向夏桑酒倒在地上的身体,瞳孔微缩。
&ldo;阿初做不到的事,我来帮你。&rdo;应玄看向她的那双凤眼依旧温柔,可淮初之却觉得凉意备起。
&ldo;若有一天,你我敌对,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吗?&rdo;她想起他从右使身边走来的场景,不自觉地问出了口。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其实就算他从头到尾都是右使的人,以她的能力也完全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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