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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刘霖进房间转了一圈，来到窗前时，立即发现了异常，叫道：&ldo;张兄，这里!&rdo;

张珏忙赶过去，却见木窗底缝下有一段香灰，再赶去窗外，亦是如此，这才醒悟道：&ldo;原来歹人用了迷香。难怪有人在院子拉绳子，如意都惘然不知。&rdo;

事情终于开始水落石出起来。大致的经过应该是‐‐张珏派人将小敏押送到护国寺时，她的同伙一直在暗中跟踪，预备设法营救。偏偏若冰对小敏生出了几分同情，将她留宿在药师殿中。半夜时，高睿离开张家，在张如意的帮助下翻入药师殿内，结果反而被困在那里。大理大将军高言闯进来找小敏，结果认出了若冰。若冰因不愿意旁人知道往事，先用薰香迷晕了小敏，后与高言发生争执，被高言打晕。而此时小敏同伙已经将隔壁白秀才打晕，又用迷药将张如意迷晕，由西院垂绳进入药师殿中，正好见到若冰为高言所伤一幕。高言曾告诉杨深，说小敏是其叔高和至交好友之女，而那位至交好友曾对大理国有大恩，那么极可能小敏和同伴都是大理段氏派来的人。高言身上没有防御伤口，大概也认识小敏同伙，不然以他的武功，不会被对方猝然夺过兵器，一刀杀死。

同伙随即进房抱走小敏，在同伴的帮助下，将其用绳子吊过高墙，自己随即缘绳逃走。既然小敏人已昏迷，那么白秀才听到的发出尖叫声的女子应该是另有其人了，也就是说，小敏同伙中，至少有一名女子。

凶手行凶的过程及身份来历基本有了眉目，剩下的疑问就是动机。

小敏同伙是因为要救小敏不得已杀了高言，还是本来就是为行刺高言而来，在药师殿遇到不过是个巧合?如果是后者，那么段氏暗结蒙古一事很可能是真的了。

张珏思虑一番，极为忧虑‐‐按照现场情形来判断，来救小敏的至少有四人，两人拉绳，一人背负小敏，一人在墙头接应。想来这些陌生人进来钓鱼城已有一段时日，而守城巡逻兵士却没有人发现异常，这可算是重大失误了。而从小敏曾潜入上天梯来看，这些人即使是为了高言来到钓鱼城，但还另有目的，小敏未能得手，必然还有后续行动。

刘霖又提了一个疑问，道：&ldo;为什么这些人要将白秀才打晕绑起来，而用迷药对付如意呢?&rdo;梅应春道：&ldo;这有什么奇怪的?白秀才听见动静出来，先遭了歹人暗算。歹人再去隔壁，见如意娘子已经睡着，无须动粗，便用了迷香。&rdo;

张珏见刘霖还是连连摇头，忙问道：&ldo;有什么不对吗?梅秀才说的有道理啊。&rdo;刘霖道：&ldo;嗯，梅兄说的是不错。但宋慈宋相公说过，人行为都是有既定的习惯模式，一旦出现异常，便是有问题。可惜我太过愚笨，竟看不出来问题在哪里。&rdo;

梅应春哈哈笑道：&ldo;刘兄的问题就在于想得太多了!宋相公的心得多是经验，但人不能读死书，而要随机应变。况且这些歹人都训练有素，更懂得灵活机动了。也许他们本来也是想用迷香迷倒白秀才的，可偏偏他自己先出来了。&rdo;

张珏却得到了某种提示，忙找了一张草纸，到窗下将香灰小心刮下，包了起来。

刘霖跟出来问道：&ldo;怎么了?&rdo;张珏道：&ldo;这香灰，跟我在若冰娘子房中见到的薰香灰……&rdo;他本想说一模一样，但转念想到自己并不是刘霖那样勘验现场、物证的行家，便改口道：&ldo;很像。&rdo;

刘霖道：&ldo;这倒是重大发现了。走，我们再去药师殿看看。&rdo;

张珏掩好房门出来，经过白秀才门前，见他正坐在堂屋中翻阅账本，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便招呼了一声，道：&ldo;白秀才，我们走了。&rdo;白秀才道：&ldo;好走，不送。&rdo;忽然重重一拍桌子，道：&ldo;都怪这交子越来越不值钱，上个月又亏本了。&rdo;

白秀才以吝啬爱财著名，旁人看到他在堂中时，十之八九是在数钱或是算账。他又叫道：&ldo;喂，张将军，下次你见到余相公得跟他说，这交子实在贬值得厉害，他该想想法子了。&rdo;

张珏忽然&ldo;呀&rdo;了一声，倒吓了刘霖一跳。刘霖问道：&ldo;怎么了?&rdo;

张珏道：&ldo;白秀才倒是提醒我了，小敏这些人来到钓鱼城，总是要吃要喝要花钱……&rdo;

虽同是大宋领土，四川货币不同于别处，官方货币是交子。

梅应春道：&ldo;呀，我也想到了，他们一群人，来钓鱼城必定要吃饭住店，不是蜀人，手里没有交子，多半是金银交易。&rdo;

张珏道：&ldo;正是如此。&rdo;便将香灰交给刘霖，让他和梅应春先去药师殿，自己则预备先回官署。

正好兵士回来禀报道：&ldo;如意娘子不肯回来。&rdo;张珏道：&ldo;她人在哪里?&rdo;

兵士道：&ldo;在那边梅林的悬崖边坐着。不过小张将军放心，有两名兵士看着她，出不了事。&rdo;

张珏想了想，便命兵士多召集人手，到城中各处打听，看最近有没有外来的人用金银等现钱付过食宿钱，或是用金银换过交子。

那兵士道：&ldo;现在世道不太平，交子不值钱，没有人愿意收，行商、旅客都是用金银支付，怕是城里能找到许多这样的人。&rdo;张珏道：&ldo;这是一伙人，至少有四五个人，应该会武艺。你通知下去，暗中查访，不要惊扰百姓，有了线索便来禀报。&rdo;兵士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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