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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这是怎么回事?段成式紧张地思索着，再问：&ldo;你店中有没有一个老张?&rdo;

在宋若茵留下的纸条上，除了店名之外，还写着一个姓氏：张。段成式自作主张，将其称为&ldo;老张&rdo;。

钱掌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ldo;你找老张?&rdo;

&ldo;对啊，他在吗?&rdo;蒙对了!段成式心中大喜。

&ldo;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是什么意思?&rdo;

&ldo;你找他干吗?&rdo;

&ldo;修铜器啊。&rdo;

钱掌柜瞠目结舌，半晌方道：&ldo;老张不会修铜器，你还是走吧，免得碰钉子。&rdo;

段成式急了：&ldo;你这掌柜好罗唆，我找老张干你何事?你把他叫出来不就得了?&rdo;

&ldo;不行不行。&rdo;

段成式从袖中摸出一小块金砂，往掌柜的手里一塞。掌柜的眼睛立刻闪耀起来，笑逐颜开：&ldo;小郎君第一次来，不知道老张的脾气，他从不出来见人。还是我领小郎君去找他吧。&rdo;

&ldo;快走吧!&rdo;

钱掌柜把店门一关，领着段成式穿过黑黢黢的店堂，开后门进入后院。院子很小，堆满杂物，中间仅余巴掌大的地方走路。不知哪里来的污水流得遍地都是，简直找不到地方下脚。因为紧临坊边，院墙同时也是坊墙，又高又厚。午后的暖阳根本照不进来，整个后院都笼罩在暗影下，阴森逼人，飘荡着一股可疑的气息。

段成式莫名地紧张，更想不通，成日养在深宫的若茵阿姨怎么会找到这种地方。

没走几步就到墙边了。墙根下搭着一间窝棚似的小屋，房门紧闭。钱掌柜上前敲门：&ldo;老张，有生意!&rdo;

连叫几声，屋内毫无反应。

钱掌柜尴尬地说：&ldo;可能在睡觉。老张这人，日夜颠倒……&rdo;

&ldo;这种地方也能住人?&rdo;段成式的心里直打鼓，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钱掌柜讪笑道：&ldo;老张都在我这儿住了十来年了。小郎君，你看‐‐&rdo;他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钱掌柜一猫腰，钻进去了。

段成式紧随而入，臭秽之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儿吐出来。这间屋子连扇窗都没有，只能依靠门口的一点亮光。段成式依稀看见，有个人仰卧在屋子中央。

&ldo;怎么回事，老张，老张!&rdo;钱掌柜叫着，向那人俯下身去。

段成式的心被不知来由的巨大恐惧攫住了，再不敢向前半步。他就着朦胧的光线看见，横躺之人的身躯似乎一点点向外膨胀开来，原先的人形渐渐随之变化，仿佛化成一只硕大的蜈蚣，正在长出数不胜数的短足来……

钱掌柜突然发出一声惨叫：&ldo;啊!&rdo;向后猛地转过身来。

从他的脸上、身上绽开数不清的黑点，钱掌柜一边狂叫，一边发疯似的手舞足蹈，要把那些黑点打落下去。

段成式看明白了，那全都是蠕动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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