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信小说

第58章（第2页）

话筒另一端的男人似乎轻轻笑了笑：&ldo;我知道。因为你的回信里面每一段话都回复了，我知道你看得很认真。&rdo;

不仅每一段话都作了回复，而且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封封信皆如此，一直坚持。

那是一种说出的话得到了百分百回应的喜悦。

&ldo;我虽然每天都接触生病的小动物，每天都写病历，可写成日记形式还是第一次。&rdo;病历都是客观描述，日记则是代入了主观感受，相当于把自己的内心展示出来，&ldo;我不知道要怎么写，就想到什么写什么。发出第一封邮件后，其实……我很担心，担心你会反感这些个人描述。&rdo;

但是齐誩没有。

非但没有，还笑着对他说很喜欢，甚至用声音念出来让更多的人听见‐‐

&ldo;然后我……可能，有些，舍不得这样结束。&rdo;沈雁的声音到了这里已经有些听不清，在词语之间，近乎艰难地透气，&ldo;有些……僭越。所以给你写了最后那封邮件，说了一些很可能太私人的话。&rdo;

齐誩屏住呼吸。

这句话中途停顿了好几次，每一次间隙里传来的密密雨声，都在他心里刺一下。

半晌，沈雁终于把话说完：&ldo;等了很久你都没有回复，我……很后悔。很，害怕。&rdo;

其实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一并提起。

譬如在齐誩去外地出差期间，他曾经一度放弃隐瞒雁北向这个身份，打电话到电视台询问的事。

譬如他见到剧帖里面齐誩车祸的消息，一惊之下，破天荒问傀儡戏要了qq号码的事。

譬如昨晚，他一瞬间动过立刻冒雨过去探病的念头，最后却理智放弃的事。

沈雁的声音到此完全消失了。气息也是。

齐誩发现耳边响起的一声声急促呼吸其实是自己的。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变得有点晕眩，不得不双眉紧蹙，额头抵在窗玻璃上。

&ldo;沈雁。&rdo;一边轻喘，一边低低呼唤，&ldo;沈雁，对不起。我决不是因为反感……才没有回复你最后那封邮件。&rdo;

他的语调像在哄一个孩子般那样小心翼翼。

生怕说错了一个词，便是挽不回来的错误。

&ldo;这是真心话‐‐真的。&rdo;齐誩发誓。

&ldo;嗯。&rdo;沈雁轻轻应了一声。

之后，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齐誩双目紧闭，聆听电话那一端传来的淅沥雨声，而沈雁仍静静站在阴影里，调整情绪。

时不时听筒传出电流音，成为彼此还在通话中的证明。

最后，还是沈雁先回到：&ldo;齐誩，接下来……你能不能暂时把我当成雁北向?&rdo;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一下子把齐誩逗笑了：&ldo;你本来就是雁北向啊。&rdo;

&ldo;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只把我当成雁北向，忘记我是沈雁这件事。&rdo;透过玻璃窗的一层薄雾，齐誩看到沈雁走了两步，在更接近屋檐的一堵墙下停住。雨声愈发浓密起来，&ldo;因为……这样你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时，才会客观。&rdo;

齐誩微微一笑。

虽然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但是答应他也无妨：&ldo;好，我一定会说真心话的。你问吧。&rdo;

沈雁深吸一口气，仿佛下面是他这辈子问出的最荒唐的问题，语调都有几分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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