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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宋远东摇头：&ldo;我没有这个权利，也不会。你很会挑人说话，不像个孩子。&rdo;

又压低了声音，笑着说：&ldo;你真像一朵浑身是刺的玫瑰。&rdo;

未央道：&ldo;玫瑰有什么意思，傻呆呆动也不能动。&rdo;顿了顿又说，&ldo;我想这时候最好不要经过大厅，我应该在房里等程先生邀请。&rdo;抬头问，&ldo;从后院可以进去吗？&rdo;

宋远东点点头，拍一拍她的头，缎子似的头发滑过掌心，丝丝缕缕将掌心曲线缠绕，&ldo;很聪明。&rdo;

未央便也不再躲了，她对亲生母亲，还是有些害怕的。

宋远东絮絮叨叨说：&ldo;我才不是程家人，我住隔壁呢。为了你翻墙过来，竟还受一顿教训。真命苦。&rdo;

未央道：&ldo;如果今天真遇到个唯唯诺诺苦哈哈小姑娘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吗？你本来就想看些稍稍不同的。我全了你的心愿，难道不好？&rdo;

宋远东却也不说话了，因为程景行已站在楼梯口等着，面无表情若一尊斑驳罗汉像。

未央问：&ldo;程先生有事？&rdo;

程景行便已抓住她小臂往外走，&ldo;厅里开饭，你母亲已回来，你该去见见。&rdo;

宋远东摆摆手，&ldo;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忙。&rdo;转身从后院小径里出去了。

未央问：&ldo;我称她母亲或是阿姨？&rdo;

程景行回过头来，眉心仍是紧紧锁着，自从见了林未央，他便没有一刻安宁，&ldo;你觉得呢？&rdo;

未央笑笑说：&ldo;我觉得她会更中意程二小姐这个称呼。&rdo;

程景行气结，&ldo;你很顽劣。&rdo;

未央满不在乎，&ldo;程先生知道什么叫顽劣吗？对于您的决定，我从来乖顺服从，没给您添过任何麻烦，不是吗？&rdo;

程景行停下来，大约是想在正式介绍前好好教训一顿，&ldo;我不觉得。你行动上服从无非是因为不能反抗，可你心里满怀愤恨，傲气十足。你听着，没有人亏欠你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前来收债，人人都应对你礼貌周详。&rdo;

程景行陡然间脾气噌噌地往上窜，仿佛是月经不调小腹坠涨，一星半点刺激就让他跳脚。

不幸未央前头刚被人训过，此刻斗志昂扬，半点都不愿退。她便又弯了唇角浅浅笑，不经意间显露颠倒众生之美，又带他回那一天顶楼里凌乱场景，丝丝缕缕都是罪孽，撩拨他的目光全然集中在她唇边，&ldo;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理解问题的角度一致统一，全然认为我天性顽劣，性格偏激，居然没有人好心觉得十七岁的小姑娘刚到新环境，自然有焦灼不安，所有一切通通是理所应当。我自认为达到你所有要求，那么，程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呢？&rdo;她往前一步，抬高了下巴望他，&ldo;还要管我的心吗？&rdo;

程景行紧抿着唇，低头看她，表情肃穆，&ldo;我希望你不要在程家惹出是非。&rdo;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乖乖上前一步，露出温顺模样，&ldo;我愿意称她母亲。&rdo;

那语调轻轻，仍有细细委屈盘旋，程景行的心便稍稍软化，长舒一口气，&ldo;走吧。&rdo;

&ldo;如果程二小姐或者严夫人不介意的话。&rdo;林未央在他背后幸灾乐祸，瞧他瞬间僵直的背脊，突然觉得程景行也非刀枪不入，他大约是对她没有办法了，也不回头，就这么气冲冲往前走。

这哪里是相隔十七年后，亲母女相认的场面。那林未央，分明是半点情亲没有。

大厅里已长桌上一溜坐满了人，未央怕羞似的躲在程景行身后，怯怯往外看。那桌上人瞧她小气吧啦模样，即便是笑容可掬，也可瞧见眼中轻鄙。未央觉得这反映不错，起码还算正常，相比一屋子人抱团大哭，这样的场景更能让人接受。

首座上坐着程家老爷子，接下来是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面皮保养得仍是不错，只是白森森地掉粉，一顿饭不知要吃下几斤铅。程微澜面无表情，眼皮也不抬一下，倒是她身旁坐着的老男人温温和和朝她笑，听程景行一一介绍过，原来是程微澜的丈夫，严文涛。底下还有个二十出头年轻男子，是程大小姐宝贝儿子许焰，皮肤白得发青，鼻上挂一副细边眼睛，斯斯文文。程家三小姐未归，原来程景行行四，是单传嫡子，从小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儿。

程景行对林未央的介绍很简单，三个字，&ldo;林未央。&rdo;这身份尴尬，瞧瞧，他也不愿多说。

最终还是老爷子发话，死寂死寂的饭桌，咳嗽一声震天响，&ldo;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rdo;

未央点一点头，扯扯嘴皮子笑一笑，顶着僵尸似的表情也就落座了。

程微澜显然对她颇为嫌弃，一顿饭下来闷声不语，倒是严文涛很关爱地问了些废话是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在哪里念书，生活好不好，朋友多不多之类，都叫未央滴水不漏地敷衍过去，全然一副唯唯诺诺，好欺负模样。

末尾，又听首座上说：&ldo;景行，明天带她去看看诺诺。&rdo;

程景行点头，&ldo;好。&rdo;

险些将同母异父的妹妹忘记，想来这几日有得忙，赶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有什么好见，都是鼻孔翻天横着走的人，一个个傻兮兮没什意思。

纠缠

浴室里有巨大落地窗，将水雾弥漫的身体照个通透。未央转个身取衣，镜子里便转换了风貌，那一颗颗水珠顺着背脊落于挺翘臀边，无声无息她便已脱少女稚气，生涩却又急于绽放的美丽，不经意间举手投足，都是无限旖旎风光。

外间传来沉沉门响，镜中人侧过脸来，勾唇，妖娆如灵魅。

卧室内亦然徐徐烟雾缭绕，烟灰缸里都是长长烟蒂，许多还剩大半，仍不肯就此灭却，仰着头丝丝缕缕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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