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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年伊始（第1页）

今天元旦，2010年的元旦。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几个要好的朋友发短信送了祝福，写着“开心每一天，幸福每一秒”，然后手机息屏。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并不像老友之间的祝福，更好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好像节日的时候发一条短信，成了我们为了证明彼此关系存续的一种手段，而那冰冷冷的短信里面，其实没有任何营养，特别像部分人常说的形式主义。虽然短信里我尽量语气真诚，内容也并不突兀。不过短信字数有限——一个节日祝福要是发两条以上的短信，那也太啰嗦了，所以言简意赅是必须的。但是只要想到，全年下来只有在节日到来的这天，承接着祝福的短信才会在全国的漫天的信号中飞舞，就会觉得那只是某种随大流，并没有什么真挚的情感在其中。或许是因为我真得在完成我心中认定的“任务”，所以才会觉得这些条短信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吧。短信发完，今天的最重要的任务就要开始了。我又要去菜店卖货。今天生意应该还不错，毕竟过节了。不过今年的生意不太好，好像油田效益不太好，工资虽然正常发，但是奖金少了。虽然今天是2010年的元旦，然而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没到年三十都是上一年。至于与国际接轨，那必须接，不过那是上层的事儿，我们普通老百姓，就正常过我们日子就行。我赶到菜店的时候，我爸刚刚跟着货车到店门口，我时间掐的很准。先是卸菜，主要是青菜，这是最容易冻的。像生菜、油菜、白菜啥的，都是塑料袋包的，必须第一时间送到屋子里。然后是那些抗冻一点儿的菜，像柿子、茄子、豆角啥的，一般都用泡沫箱装着，第二批次进屋。第三批进的是水果，这年头水果都精致了，橘子、苹果、梨子外面都包有小塑料袋、纸袋、纸啥的，大大提高了它们在运输过程中的安全保障。最后一批则是冻货，冻梨、冻柿子、冻鱼啥的，那是东北的特色。一说到东北，大家最突出的感觉一定是冷。没错，东北的冬天真得超级冷，尤其是下了第一场雪之后会越来越冷，然后整个东北成为了天然的大冰柜，很多东西大家都从冰柜里拿了出来，放在外面卖。这样既省地方、省电，还能依靠大面积的货摊招揽顾客。比如我们家菜店右边的隔壁超市：一箱箱冰棍已经在门口的地上摆了一片，一元区、两元区、三元区，完全自选。再比如我们菜店的左边的隔壁面点店：冻饺子、元宵、春卷、地瓜球、南瓜饼，已经一箱箱在门外摞起来了。完全不用担心化掉，即使是大中午，太阳公公再和蔼，东北的冬天也不会让卖货的人们失望。虽然好像最近油城的经济实力在下降，但今天是元旦，还是很忙的。中午我陪我妈在店里，让我爸回家睡觉去了。他一般早晨三点半就起床，跟着货车去上菜，他没驾照、我家也没车，所以跟别人合伙儿，付用车的费用，一月一结。我们家所在的小区距离批发市场大约有个半小时的路程，早晨一般路上没车没人，货车司机都开得飞起，在车上我爸被晃来晃去，倒是能眯一小会儿。然后就是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一直到中午回家吃了饭，然后睡一觉，赶在下午高峰期之前回到菜店。这店绝对得两个人开才能搞定，要是只让我爸一个人开，那得把他累坏。而且人一多，容易漏单、错账，要是一直不知道也挺好，就担心不忙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哎妈呀，刚有个顾客没算账就走了；或者想起来一条鲤子咋就收了5块钱，三斤的鲤鱼起码得二十起步啊！但是我妈一直身体很弱，而且夏天时候腰间盘还犯病了，我爸不放心，中午睡觉总是很短，休息的程度其实很有限。但今天不怕，我在店里，体力活儿没问题。我已经很久没有“从事”卖货的工作了，算账算的很慢，比如价格三元七角一斤的豆角，顾客买了一斤六两多少钱，我得巴拉手指算半天。我妈就不用，张口就来，又快又准。我妈说你可别羡慕这个，天天算账，谁不能张口就来啊！我妈又说到，你可得好好学习，以后有了好工作，就不用挣这个辛苦钱。我知道。可是在这个大学里，我迷失了方向。下午短暂的空闲的时候，我跟我妈说，大学很热闹，主要靠自习；跟高中不一样，没什么氛围；跟初中不一样，没人追着你。只有到了期末快考试时候，你会发现大家忽然进入了学习的热潮。当然，既然是“潮”，来得快，去得也快。考试一结束，曾经拥挤的自习室立马人去屋空，热闹的图书馆瞬间分外冷清。我说不知道是不是就我们大学这个样子。我妈说，谁知道呢，我和你爸也没上过大学，高中的水平在周围这些做买卖的人里都算高的了。我说也是。我又说，起码在咱们油城，石油学院还是最好的大学。可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之前从未意识到的一件事情。虽然我只是意识到，还没有更深的思考，但是这一时刻，我觉得我好像更迷茫了。是因为我当年选错了地方、选错了大学、选错了专业吗？我打电话给刘贵利，我问他，他们学校的学风咋样。刘贵利跟我讲了一通，讲了很多。有的部分和我的大学很像，有的部分好像离我很远。但是我似乎听别人说过，我的大学里也有那部分离我很远的事情：举办讲座、组织比赛、开设项目、参加实验……这些好像听过，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还是它们本就存在，而我从未发现！头好疼！有可能是在菜店待了一天，因为这里为了让菜的保鲜程度更高，暖气片只开了一组，所以店里温度有限，我觉得我可能是感冒了，晚上回去吃两粒伤风胶囊吧。对了，大一成绩的事儿我还是等等再跟我妈说吧，我已经长大了，我决定，先让我一个人去面对。（2010.01.01星期五）喜欢东幽日记（）东幽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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