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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辰年一惊，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ldo;怎么可能是大当家？清风寨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在他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他不可能拿清风寨去冒险！&rdo;

封君扬淡淡说道：&ldo;如果张奎宿真的像你说得这般看重清风寨，他就不会派人去杀薛直。&rdo;

辰年一噎，她自己也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头就透着怪异，可心里却不愿相信张奎宿会是幕后黑手，忍不住替他辩白道：&ldo;也许只是有人来清风寨买薛直的首级。这样的买卖寨子里不是第一次做。大当家是守信之人，所以才不肯泄露买家是谁。说不定这买家就是杨成呢。既然我们猜着是他对冀州起意，为什么不能是他？甚至寨子里根本就没有内jian，消息是杨成故意放出去的。大当家只是一时糊涂，这才上了杨成的当。&rdo;

封君扬说道：&ldo;你说得也有道理，在来清风寨之前，我也曾怀疑是杨成花钱来买薛直的首级。张奎宿只是无知，才会上了杨成这样一个大当。不过见到张奎宿后，我却觉得张奎宿并非毫不知情了。&rdo;

辰年眉头微拧，问道：&ldo;此话怎讲？&rdo;

封君扬答道：&ldo;因为他从未问过我们怎样来劝退薛盛英。&rdo;

辰年一怔，正思忖间又听得封君扬问她道：&ldo;若你是他，听说了我可以劝退薛盛英，可会问一句怎么劝退？&rdo;

辰年想了想，答道：&ldo;会。&rdo;

眼下清风寨正是生死存亡地关头，有人跳出来说可以解救危机，她不管信与不信，总是要问上一问的。

封君扬轻声说道：&ldo;可是张奎宿却没有。&rdo;

辰年忍不住又替张奎宿辩解道：&ldo;大当家也许是一时没顾上！&rdo;

封君扬笑笑，&ldo;许是没顾上。不过，也很可能是他清楚如何来劝退薛盛英。你说这表明什么？&rdo;

表明他也许就是杨成的合作者，他对杨成的谋划一清二楚，所以很清楚薛盛英领军进山的后果，也知道如何劝退他。辰年虽然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又不得不承认封君扬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事实。

封君扬知她自己能想透这些，便也没再说下去。

辰年情绪很是低沉，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问道：&ldo;你能确定吗？&rdo;

封君扬想了想，答道：&ldo;还不能确定。是非真假那就这么容易辨得清了。也许并不是张奎宿，他只是一时顾不上问而已。也许会是看似莽直的三当家，也许就是你说的jian诈狡猾的文二当家。&rdo;

这世上最难算的就是人心，真真假假的又谁能一眼看得透彻？即便是在王府里长大的，他也不敢说自己能看透人心。封君扬淡淡说道。&ldo;不用着急，先等一等吧，这个内jian到底会是谁，晚上也许就能看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rdo;

到眼下，辰年也只能强作精神，点头道：&ldo;好。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要把这几千人的寨子往死路上推。&rdo;

两人沿着铺好的石子路慢慢往寨子后面走，不一会儿就到了辰年的小院。那小院在寨子深处，和家眷们的住处混在一起。一道矮矮的石头围墙圈着一方小小院子，里面只有三间正房。院门还用黄铜大锁锁着，辰年身上的钥匙却不知道丢在了何处，只得从墙上跃进院内，回身扒着墙头和外面的封君扬说道：&ldo;你等一等，我进去找钥匙出来给你开门。&rdo;

封君扬点点头，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

过了片刻，辰年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备用的钥匙，又从墙上跃出来给他开了院门，两人这才进了院内。封君扬瞧着辰年又掏出一把钥匙来开屋门上的锁，忍不住出声问道：&ldo;匪窝里难道还会招贼吗？&rdo;

辰年愣了一愣，顿时明白了封君扬话中的意思，不由侧头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道：&ldo;别总说外行话惹人笑话！山匪和贼是两个行当好不好？我们当山匪的也怕招贼偷的！&rdo;

封君扬心情本是十分沉重，听了她这话却不由失笑，说道：&ldo;抱歉，我对这两行都不熟悉。&rdo;

辰年不理会他话中的调笑，推开门领着他进了堂屋，指着当中的一把椅子说道：&ldo;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找义父的衣服来给你穿。&rdo;她说着进了东侧那间屋子，从衣柜里翻出一身穆展越的衣袍，走出来递给封君扬，道：&ldo;这是年初新做的，我义父还没沾过身呢，你先穿着吧。&rdo;

封君扬道了一声谢，将衣物接了过去。

辰年看他身上沾了不少血污，便从屋角水缸处取了扁担与水桶，又说道：&ldo;你等一会儿，我出去给你打水回来洗澡。&rdo;

院子里并无水井，吃用的水都要到山后的小溪里去取。穆展越时常不在寨子，辰年早已习惯了自己去挑水，倒并不觉得如何辛苦。可看到封君扬眼里却觉意外，问道：&ldo;你自己去挑水？&rdo;

辰年最看不惯他这样动辄就指使奴仆的世家子弟，忍不住语带讥诮地说道：&ldo;自然是我自己去，难不成还要人侍候着？咱们寨子和你那云西王府不一样，大伙都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来得寨子，谁也不比谁娇贵，只能自己伺候自己。你要不是身上有伤，我才不会好心帮你挑水。&rdo;

她一番话说完，封君扬不禁微微弯了弯唇角，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ldo;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rdo;

辰年不喜在这种小事上和人计较，便独自挑了水桶去后山打水。她自小练武，很是有一把力气，很快就挑了满满两桶水回来，直接倒入了堂屋里的大锅里。然后指使封君扬去灶边烧水，自己则又拎着空桶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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