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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汉离开窗边走过来,就直接坐在桌子边上。凡斯的话不但挑起了他的好奇心,还让他刻意对着格林摆出赞同凡斯的姿态。
格林抿着嘴巴,把他的烟嘴放回口袋。
&ldo;噢,好吧。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rdo;
&ldo;也许你可以说说看,&rdo;凡斯轻快地接下他的话头,&ldo;你听到第一声枪响之后,事件发生的精确次序。我相信你一定有听到枪声。&rdo;
&ldo;我当然听到了‐‐不可能听不到。朱丽亚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而且那时我还醒着。听到枪声以后,我立刻穿上拖鞋、披上晨袍,开门走进玄关。那时玄关里一片漆黑,我沿着墙壁一直摸索到朱丽亚的房门。我打开门然后先往里头看看‐‐我可不知道有没有谁在那里等着要给我一枪‐‐我看到她仰躺在床上,睡衣上都是血。除了她我没看到还有任何人,所以我立刻走到床边。就在那时,我听到了另一声枪响,听起来像是来自艾达的房间。一时之间我有点头昏脑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站在朱丽亚的床边已经够让我心慌意乱的了‐‐噢,没错,我就是心慌意乱……&rdo;
&ldo;我倒不觉得那是你的错。&rdo;凡斯鼓励他往下说。
格林点点头,&ldo;一个他妈的谁也不想碰上的棘手场面。怎么说呢,反正啊,就在我愣在那儿的时候,听到有人从三楼的佣人房走下楼来,我听出是老史普特的脚步声。我听到他在黑暗中踉踉跄跄地走,也听到他进入艾达的房间。接着他喊我,我很快就赶过去。艾达就躺在梳妆台前,史普特和我把她抬上床去。我的膝盖已经有点儿发软,老觉得随时会听到另一声枪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呢,这件事倒没发生。然后我听到,史普特到大厅打电话给冯布朗医生。&rdo;
&ldo;从你的描述中,格林,我听不出有什么可以推翻窃贼闯入的说法。&rdo;下这个判断的人是马克汉,&ldo;而且,我的助理费瑟吉尔说,门外雪地上有两组杂乱的脚印。&rdo;
格林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ldo;格林先生,顺便问一声,&rdo;凡斯的身体从椅子里往下滑,两只眼睛毫无焦点‐‐&ldo;你刚才说,当你从朱丽亚小姐的房门口往里头看时,看到她躺在床上。你怎么看得见?你开了灯吗?&rdo;
&ldo;为什么?我才没有!&rdo;他显然搞不懂为什么凡斯会这样问他,&ldo;灯本来就是开着的。&rdo;
凡斯的眼中,马上闪现出一丝好奇的光芒。
&ldo;艾达小姐的房间呢?那儿的灯也亮着吗?&rdo;
&ldo;没错。&rdo;
凡斯伸手进口袋,掏出他的烟盒,仔细、优雅地挑选出一根烟。我看得出来,这是他刻意压制激动心情的表征。
&ldo;原来两个房间的灯都是亮着的。太有趣了。&rdo;
马克汉也看出凡斯淡漠外表下的热切,而且对他接下来的表现满怀期待。
&ldo;那么,&rdo;不慌不忙地点燃烟后,凡斯继续问,&ldo;依你的估计,两声枪响间隔了多久?&rdo;
格林显然很不喜欢这样的交叉讯问,不过,回答起来却也相当爽快。
&ldo;最多最多‐‐二到三分钟。&rdo;
&ldo;但是,&rdo;凡斯想了一会儿,又问,&ldo;你说你听到第一声枪响之后,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和晨袍,走进大厅,沿着墙壁摸黑到隔壁房间,小心地打开门,往里头仔细看,才进入房间走到床边‐‐如果我没听错,这些都发生在第二声枪响之前,是不是?&rdo;
&ldo;你当然没听错。&rdo;
&ldo;这就怪了!你说最多最多不会超过两三分钟,但是,就这一点时间,怎么够你做那么多事?我真服了你!&rdo;凡斯说,然后转向马克汉,&ldo;真是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影响您老人家的判断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你应该答应格林先生的请求,亲自插手这个调查。对这个案子,我也有点直觉。我就是知道:你们那个古怪的窃贼,最后只会是个&39;一厢情愿&39;的幻想。&rdo;
马克汉以第三者好奇的眼光注视凡斯。凡斯讯问格林不只已经引起他浓烈的兴趣,而且他也明白,从长期合作的经验来看,假如凡斯没有够好的理由,也不会给他这种建议。因此,接下来他对已经不耐烦的访客说的话,一点也不让我讶异:
&ldo;那就这样吧,格林,我会看看我能为这个案子做些什么。我可能会在午后到府上一趟。因为我一定得问大家一些事,所以请你务必让每一个人都留在家里。&rdo;
格林伸出颤抖的手,&ldo;家里的每一个人‐‐家人和佣人‐‐你来的时候会全部都在。&rdo;
他抬头挺胸地走出办公室。
凡斯叹了口气,&ldo;马克汉,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绝非善类。假如非认识这号人物不可,我永远也当不了你这种政治家。&rdo;
马克汉一脸不爽地回到他的书桌。
&ldo;格林是个很受敬重的,社会的‐‐不是政治上的‐‐装饰品,&rdo;他恶毒地说,&ldo;他是你的图腾,可不是我的。&rdo;
&ldo;真想不到!&rdo;凡斯舒适地伸展筋骨,&ldo;遗憾的是,让他神魂颠倒的人可还是你。直觉告诉我,他并不怎么喜欢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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