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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却不知破军一开始从话音里听出破绽，疑他是别国细作，暗暗已存有杀心。不过其余人非必能把杀戳视为平常，如今无凭无据，众人面前不好公然动手，一开始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便是防他走脱之意。后来交谈几句，却觉少宣言语单纯天真，但应对礼数，颇有大家风范，显然出身非尊即贵，于是暂时收了杀意另作打算。

此时为他牵马，也并非是刻意示好。只不过眼下没有破军心腹，心下计较不必公诸于众。他既认定此人大有来头，或许对眼前局势有更值得商榷的地方。于是不肯假手他人。将这人留在自己近旁，一旦有个变故，也方便控制。

听到少宣这么说，破军回头，少宣正挂着傻乎乎的笑看着他，模样天真无知。破军也无话可说，只向他颔首：&ldo;唤我秦疏就可。&rdo;

几人对外的身份，是护送京中大户人家的夫人回丰阳探亲。少宣也不疑心。

一路都是悄然行事，今天入了丰阳地境，破军不再多加掩饰，已传令县城守军接应。

县令不敢怠慢，从地方驻军里点了百十人前来听令。破军似乎不甚满意，但他向来是微微带笑的模样，故而旁人也看不太出来。

有这百十人加上自己一行人，也算是将落脚的客栈围个严严实实。

至于少宣，破军格外安顿，加派了人手在左右&lso;照应&rso;。他没有心腹在此，却寻车中夫人商议。

房中只有他二人，这名女子便去了脸上面纱，露出略带倦色的面容，然而气度裴然，端庄华贵。然而并不是数日前的淑妃娘娘。

第3章

看年纪她比破军年长几许，看向破军的眼中似乎带些隐约的温柔：&ldo;你既想不出北晋那家王侯子弟同他相符，或者少宣并不是北晋之人。况且我们有这么多人，总不会出事。&rdo;

&ldo;人多未必就能万无一失。&rdo;提起这些侍卫守军，破军不易觉察的微微皱眉。略有不悦。&ldo;丰阳境内，竟出如此悍匪，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便是驻军讨伐不力。我看今日他们闪烁其词，多半是惫怠失职。这样看来，丰阳的军备堪忧。&rdo;

妇人想了一想，只得住好处劝他：&ldo;既然如此，少宣也许真不是北晋一路的。&rdo;

&ldo;不。&rdo;破军道。&ldo;少宣的来头或许更大。我们带着他上路，没多久就被人盯上，来人和盗贼分明不是一路。一直不曾动手，大约是投鼠忌器之故。&rdo;说到此眼里透出微微冷意。&ldo;若是他真是北晋显贵，那些人敢动起手来。我便一刀把他杀了，总也来得及、&rdo;

夫人听他等闲般把杀人放在嘴上，不禁目瞪口呆。良久方才缓缓泛出一丝苦笑。

&ldo;小疏。&rdo;她说。&ldo;得饶人处且饶人。&rdo;

&ldo;我知道。如今不是我不饶人，是别人饶不得我们。&rdo;破军朝她笑，眉心却不自觉的微微皱着。他不过是心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焦躁，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如今能稍稍将心思透露一二的，也只有眼前女子。并非是真要从她这儿讨要主意。话音一顿，低声道&ldo;夫人，我对不住你。&rdo;

&ldo;李代桃僵的人选，原本是父亲同我商议定下的，这里头本没你的事。这一路反而劳你多加照顾。&rdo;妇人神色坦然，并没有丝毫尤怨之色，见他始终称自己为夫人，不曾改口，反而有些感伤，一口气将叹未叹，总是忍住了。&ldo;……一别经年，家父一直很想见见你……&rdo;

&ldo;此行原本就是破军的职责，不敢称有劳。&rdo;破军收笑正色作答，别人以子母性命相托，容不得半分大意，但此行实是凶多吉少，然而两人避而不提。他稍稍一迟疑。&ldo;多谢梁大人抬爱。&rdo;

至此无话，破军微微有些出神。妇人对他满存着亲近怜爱的心思，更不忍驱赶。

大夫按时辰进来问诊，破军醒觉自己呆的时间过长了些，但大夫既然来了，索性再坐一阵。

此行人中见过淑妃真面目的两人已然借故除去。这名大夫虽不曾见达淑妃真容，但医者自有自己一套，日日例行诊脉，纵然梁夫人与淑妃体态声音都相似，仍未尝不能看出破绽来。

这大夫瞧着是老实本分的脾性，一直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曾多提。破军本来虑他走漏风声。但大夫这身份不比侍卫，此时倒是轻易离不得。一时隐忍下来。心里存了这样的一丝念头，脸上虽是和善的微微笑意，眼里是冷幽幽的，静静投在大夫身上。

王大夫低眉顺眼，一直没朝他多看一眼，因此似乎对他若有形有质的探究思索眼光一无所知，诊完脉，例行的问答几句，皆是无妨。正要下去开方之时，大夫又道今日少宣的脚伤，只怕明天依然走不得，要去替他看看。

破军对少宣有不杀之外的打算，也就应了。

大夫手心里悄悄的捏着一把汗退下去。等来到少宣房中，见左右无人，借着上药的工夫，压代了声音对少宣道：&ldo;小少爷若是从北晋而来，明日就随我寻个机会逃命去吧。&rdo;

少宣先啊了一声，却是混然不解。问道&ldo;为什么?&rdo;

因为方便照应，破军的房间就在少宣的隔壁，梁夫人的对面。回房不久，听得隔壁悉悉嗦嗦的仍有响动。不一会听见少宣同门口守卫轻声争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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