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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航班延误，陆慎落地比预计时间晚两个钟头。

由于康榕与他一道在达拉斯出差，因此宁小瑜特地来接，上车就说：&ldo;给鼎泰荣丰连续打过三个电话，都没有人听。&rdo;

陆慎低头看一眼手机，也没有收到来自阮唯的任何回复。他垂目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他不发话，则没人敢出声，宁小瑜和康榕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车仍然向鼎泰荣丰开，直到陆慎说：&ldo;掉头，去西区教堂。&rdo;

司机急忙转向，宁小瑜偷偷透过后视镜观察陆慎，却只看见他双眼紧闭，疲惫的神情总让人心疼不已。因此连带恨起了阮唯，心中大胆设想，如果她是陆太太……

想着想着便开始为陆慎的行为寻找理由，也许他结婚只是迫于无奈，或是因为长辈压力，或是为报恩，总之绝不是出于真心。

这么想着，心里才好过一些，顺带诅咒现在的陆太太早一点出意外，以便让位给后人。

车行不停，追着远方下沉的斜阳而去。西区教堂位置偏僻，还未入夜，已经显出跨入暮年的荒凉。

&ldo;不必等我，你们都先回去。&rdo;陆慎下车，独自向教堂走去。

宁小瑜在车上说：&ldo;这钟地方，万一打不到车怎么办？&rdo;

康榕向路边一指，指向一辆白色小跑，&ldo;看见没有？阮小姐的车。我说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关你什么事？&rdo;

他话里有话，宁小瑜被踩中痛脚，气得脸发红，&ldo;我的事用得着你多嘴？&rdo;

&ldo;我是懒得管你，不过你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人收拾你！&rdo;

&ldo;谁？谁能越过陆生？&rdo;

康榕瞥她一眼，懒得再和她争。

斜阳晚照，大地一片壮烈鲜红。

教堂的门虚掩着，陆慎推开门走进去，率先撞见一排排空荡荡长椅，以及天床上落下的五彩光。再向前，是一袭洁白背影‐‐她今天穿一身白色欧根纱连衣裙，头上戴着半透明新娘头纱，正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他选择在她斜后方落座，看着她因前倾而突出的蝴蝶骨，忽而想要轻抚她后背，拥住一个仍然柔软易碎的她。

可惜的是，她睁开眼，看向教堂中心耶稣像，勾唇浅笑，白纱的纯洁当中透着充满诱惑的妖媚。

她说：&ldo;七叔来了？我等你好久。&rdo;

不必看正面他都能感受到她不怀好意的却又勾人的笑。

&ldo;航班延误。&rdo;

她仍未回头，却在问：&ldo;继泽怎么样了？&rdo;

陆慎答：&ldo;一刀捅进心脏，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呼吸。&rdo;

&ldo;七叔去美国，不止到达拉斯吧？&rdo;

他架起腿，靠向椅背，缓缓说：&ldo;不错，我去拉斯维加斯见过施钟南，他告诉我，你最常来西区教堂，是一名虔诚教徒。&rdo;

&ldo;教徒？&rdo;她讽刺地笑，看着前方受难的耶稣说，&ldo;我从来只是我自己的教徒。&rdo;

&ldo;江老呢？&rdo;陆慎转了话题。

阮唯道：&ldo;你不必管他，从今往后他活着就只剩&lso;听话&rso;两个字。&rdo;

&ldo;那么……恨吗？&rdo;

&ldo;你知不知道，恨是日积月累。也许最初本没有这么多恨，但委屈的久了，这些恨也就在心里长成了大树，渐渐占据我人生所有内容。&rdo;怅然也不过两三秒，她再度回归复仇的兴奋，&ldo;对了，施钟南说了什么？他知道的实在只有一点点，害你特地飞一趟美国，我觉得不值。&rdo;

&ldo;他说你出重金买他的权威诊断，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失忆，是他依照约定配合你做戏，至于目的是什么，他声称他的作用仅限于离开鲸歌岛之前，之后的事情与他不再有关联。&rdo;

阮唯直起背，收起祈祷姿态，嗤笑道：&ldo;他倒是很老实，没有为了多要一笔钱，而和你编故事。不过……恐怕要骗你也是一件难事，能成功的……到目前为止是不是只有我？&rdo;

&ldo;是，只有你。&rdo;他极其平静，也许在拉斯维加斯面对施钟南时他都没有过多惊讶，似乎一切顺理成章，瞬时间串联起他先前所有疑惑与不解，&ldo;是不是从圣诞夜开始，这一切就是一场骗局？&rdo;

似乎是应当是最后的摊牌对峙，但阮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ldo;七叔恨我吗？&rdo;

谁知他也不回答，抬眉问：&ldo;罗家俊是你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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