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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是啊，&rdo;林赛一边说着，一边向我点着头，这是谢谢我为他倒酒的表示。&ldo;唉，在每一个车站，都有一群记者在等着。&rdo;

我微微冲他笑了一笑，&ldo;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我们的刑事大律师根本不谈有关迈西一案的任何情况。&rdo;

奥马赫镇是我们旅途中十分重要的中转站。几乎还未完全走上月台，达伦就被一大群记者团团围住，他们争先恐后地提出一大堆有关迈西一案的问题。&ldo;私刑&rdo;、&ldo;强奸&rdo;、&ldo;谋杀&rdo;、&ldo;恐怖事件&rdo;、&ldo;种族主义&rdo;，这些热辣辣的词语让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火药味。

达伦锐利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记者们，两个大拇指无聊地勾住两侧的背带。他一边狡猾地笑着，一边说着：&ldo;请你们自己想想看吧，先生们。我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lso;保守主义分子&rso;，又卷进了这样一个充满是非的案子，我能做些什么呢?也就只能和那些正直的人们打交道。&rdo;

又有几个记者抓住这个机会，接二连三地询问达伦对&ldo;禁酒法案&rdo;有一些什么样的看法，达伦高高地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ldo;那么，请问，先生们，你们中有谁从来没有喝过酒呢?&rdo;

记者们全都笑了，互相看着对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承认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

&ldo;既然如此，各位，你们还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吗?&rdo;达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他正色说道，&ldo;难道你们不觉得别人也有同样的权利吗?在恰当的时候，放松一下自己?&rdo;

说完这些话，他就回到了火车上。

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咖啡杯中的朗姆酒，却发现林赛有些愁眉不展。这是怎么了?这刚刚是我们坐上火车的第二天，他就有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ldo;我不放心的是，&rdo;林赛向我抱怨说，&ldo;达伦先生对迈西一案什么也不说，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一件事一样。我只了解一些当事人的简单情况，这些还是他在音乐厅里对我说的呢。&rdo;

&ldo;你觉得整件事有些糊里糊涂?&rdo;

&ldo;虽然我认为他才智不凡‐‐这一点从他对记者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应付得是那样从容不迫‐‐不过，他毕竟上了年纪，而且……&rdo;

&ldo;你是想说，他对迈西一案的态度应该更认真一些。&rdo;

&ldo;老实说，内特，我……是这么想的。&rdo;

&ldo;乔治，我劝你还是接受他的方式吧。&rdo;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刑事大律师十分清楚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去做。你只是了解他的名气，却不熟悉他的办事风格。而我呢，曾经亲眼见过他工作，他总是花费大量的时间来了解各种各样的情况，却很少花时间去准备上庭。&rdo;

&ldo;我曾经仔细看过他的结案陈词‐‐他在法庭上的表现几乎是无懈可击的。&rdo;

&ldo;是的，他的结案陈词的确非常出色‐‐不过，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他的即兴发挥。&rdo;

&ldo;真是不可思议……他怎么能做到……&rdo;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他站在那里，那些话就滔滔不绝地涌了出来。所以，你大可放心，他只有在听到原告律师的辩护之后，才逐渐形成自己的辩护思路。他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犯错误，然后，他从那里入手……&rdo;

&ldo;这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rdo;

&ldo;这才是神奇的卡莱斯&iddot;达伦。&rdo;

我以前从没到过旧金山，不过，这次来了也和没来过一样：当火车慢慢地开进旧金山的车站里时，整座城市正笼罩在旧金山著名的大雾里。

可能是因为大雾的原因，城市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对于我这样一个已经有点儿昏昏欲睡的芝加哥小子来说，港口那边若隐若现的豪华巨轮的轮廓还是让我觉得兴奋不已。巨大的铁链发出的碰撞声，滑轮一起一落的摩擦声，水手们之间粗野的叫喊声，再加上从模糊不清的塔楼上飘来的清冷的号角声，形成了一幅混乱不安的背景。不过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中，还是能看见港口停泊的船只‐‐一艘法国轮船，船身上的红、白相间的徽章在浓雾中隐约可见;还有一艘意大利船只，顶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地飘着;再有就是我们将要坐的&ldo;玛鲁鲁&rdo;号，白色的船身，上面有着大写的&ldo;&rdo;形的标记，看上去非常醒目。

六百英尺长、八百英尺高的&ldo;玛鲁鲁&rdo;号静静地停在那里。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只饥饿的大鲸鱼，等着那些有钱的老爷、夫人们上去呢。所有上船的人看起来都打扮得非常体面‐‐无尾的礼服、高顶的礼帽、华丽的长裙以及皮毛的大衣，几乎所有的人后面都跟着仆人。我好奇地四下看着，大部分人都比我年长;不过，也有一些人和我看上去差不多大，但看他们的气派，就知道都是些出身豪门的家伙。再有呢，就是一些去度蜜月的年轻夫妇了。如果我有那么多钱，也许就不结婚了。唉，即使经历了一九二九年的经济危机，有钱人还是有钱人。

我们正在码头上走着，这时，一个年轻人拦住了我们。他穿着海军制服，上面都是褶子，面色也十分苍白。看他的军衔，知道他是一名上尉。他来到达伦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几乎吓了我们一跳。随后，我们又禁不住笑了起来，他的样子实在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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