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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你能来真是太好了，&rdo;他说道，儒雅得好像和一个陌生人在说话。&ldo;非常抱歉上次我没有能够赶到花园里……&rdo;

&ldo;别跟我说这些。我非常难过，非常……你父亲是个好人，你也是。&rdo;我抓着他的手说道。

他缩回手;痛苦地说：&ldo;我不能……&rdo;他声音哽咽，&ldo;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丽莎。你懂的。但是，为了我的父亲，我必须坚强起来，我不能流露出任何情感……你明白吗?&rdo;

&ldo;我明白。但他为什么叫我过来呢?&rdo;

朱利亚诺似乎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ldo;他喜欢你。这是他的想法。而且……你知道他让米开朗基罗作他儿子的事情吗?有一天他看见他在我们的房子里勾勒一幅牧神的画。他看到了他的天份。他一定是在你的身上也看到了闪光点。&rdo;

朱利亚诺让我进了洛伦佐的房间。屋子里臭气熏天，而这位老人半躺半坐在床上，后背下垫了好几个枕头;床上铺着毛皮和天鹅绒制成的铺盖。他无神地看着我们走了进来。

在距床不远的椅子上，坐着另外一个人，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高脚杯，还有宝石，药品钵和碾槌。

&ldo;这是我父亲的医生。&rdo;朱利亚诺向我介绍，又转向他。&ldo;皮耶&iddot;列农，这位是丽莎&iddot;格拉迪尼小姐。&rdo;

医生冲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脸很长，就像他的身子一样，眼神写满了无助。

&ldo;那些人呢?&rdo;洛伦佐声音非常虚弱。他的视力已经衰退，没能认出我。朱利亚诺轻轻上前拿了个椅子放在床边。

&ldo;他们都在外面守着呢，父亲，&rdo;朱利亚诺说道，声音轻快、愉悦。&ldo;您别操心了。皮埃罗带着阿方希娜去吃东西了，乔凡尼正在安排您的事情，米开朗基罗……&rdo;他顿了一下，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ldo;他正在小礼拜堂里祈祷。&rdo;

洛伦佐喃喃地说了几句。

&ldo;是的，我看到他了，&rdo;朱利亚诺说道。&rdo;祈祷过后，他感觉好了很多。您不用担心他。&rdo;

&ldo;好孩子，&rdo;洛伦佐嘶哑地说道。他的眼睛看不到了，手从床上微微抬起;朱利亚诺握住他的手，向前靠了过去，他们的肩膀几乎靠在一起。&ldo;我的好孩子……那么谁来安慰你呢?&rdo;

&ldo;我像您一样，父亲，&rdo;朱利亚诺幽默地回答道，&ldo;我生来就不需要别人安慰。&rdo;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ldo;您知道，父亲，咱们家今天来了一位客人，丽莎&iddot;迪&iddot;安东尼奥&iddot;格拉迪尼，是您让她过来的。&rdo;

我走近了一些，来到床边。&ldo;嫁妆。&rdo;这位老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来自坟墓的沉重;轻轻地说道。

&ldo;是的，父亲。&rdo;朱利亚诺凑到离他父亲的脸很近的地方。他微笑着，洛伦佐勉强辨认着他的儿子，微微笑着，却好像马上就要晕倒。

&ldo;独一无二的，就像我兄弟一样，太好了。&rdo;他喘息着。

&ldo;可比不上您，父亲。一点都比不上。&rdo;朱利亚诺顿了顿，然后转过脸对我说话，声音非常清晰，好让洛伦佐也能听到，&ldo;我父亲希望让你知道他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嫁妆。&rdo;

洛伦佐喘息着，尽力在呼吸;朱利亚诺和医生都很快走到床边，希望能够减轻他的痛苦。他稍稍平息一些之后，叫他的儿子过来，低声和他耳语了几句;朱利亚诺笑了。

&ldo;王子。&rdo;他尽量装出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看着我说道，&ldo;你有足够的嫁妆，甚至可以嫁给一个王子。&rdo;

我笑着，希望洛伦佐能够看见，而实际上，我的目光是看着朱利亚诺的。&ldo;那么您选好那个人了吗?&rdo;

洛伦佐没有听见;但他的儿子早已有了回答。&ldo;他并没有选择好。他把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办理了。&rdo;

我凑了过去，尽量离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近一点。&ldo;洛伦佐大人。&rdo;我提高了嗓音说道，&ldo;您能听见吗?&rdo;

他的眼皮动了动;小声地说了句话，嘟囔着，声音在嘴里没有发出来。我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朱利亚诺抬起头对我重复洛伦佐的话。&ldo;我听到你了。&rdo;

我大胆地抓住他的手。这是一双细腻却又不平滑的手，我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以示我对他的爱和敬意。显然，他也感觉到了;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充满了暖意和温柔。

&ldo;您一直对我这么好，而我只是羊毛商人的女儿;您是如此的慷慨。美、艺术，是您给予我们每个人的财富，洛伦佐大人，这是我们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的。&rdo;

他的眼中含着泪水;有一些哽咽。

我不清楚他这样是因为疼痛还是感动，我看着朱利亚诺，想问问他，是不是洛伦佐需要找医生过来，朱利亚诺摇了摇头。

&ldo;我应该怎么来表达对您的谢意呢?&rdo;我继续说道。&ldo;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来缓解您的病痛呢?&rdo;

洛伦佐又悄声地说了些什么;这次，我从他的唇形中就辨认出来了。&ldo;祈祷……&rdo;

&ldo;我会的。我会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为您祈祷。&rdo;我抚摩着洛伦佐的手，&ldo;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您对我这样好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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