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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他备受折磨，感到绝望：自己愚蠢地中了圈套，而无力解脱，不幸的阿尔莱特处在深渊边缘;同时感到很气愤，对可怕的意外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有那么多的迹象证实，安托万&iddot;法热罗与这三个帮凶之间有联系，许多事实是人们无法争辩的。但是匪帮的头子法热罗为什么要下令进行这可恶的谋杀?那老头只能是个执行者。法热罗的计划，直到目前为止似乎是要赢得这个姑娘的爱情，怎么会变到了要杀死她的地步?

绳子在燃烧。那条小火蛇直奔目标，沿着无情的路线向前，什么也不能叫它偏离目标。阿尔莱特在上面昏迷不醒，虚弱无力，不能动弹。她直到最初的火焰逼近时才会醒过来。

&ldo;还有七分钟，还有六分钟……&rdo;德内里斯想道，忧虑不安。

他几乎没能使捆绑他的绳索松动一点。然而，塞在口里的东西却掉下来了。他本来可以叫喊，可以呼唤阿尔莱特，对她讲讲自己对她的一片温情;对这爱情中的全部清新与激情，他以前都不知道，只是到了周围的一切已经崩塌的时候，才深深地意识到。但是话语有什么用?如果她睡着了，告诉她面临可怕的威胁与现实，又有什么用呢?

不，那又怎么样呢?他不愿意失去信心。奇迹会在必要时产生。有多少次，他到处遭追捕，没有活力，被无情的谴责，某种意外的奇迹都帮助他化险为夷!然而，现在只剩下三分钟了。也许，那老头采取的措施还不周到?也许那绳子已经接触金属罐，在沿着罐子向上去的时候熄灭了?

他用尽全力，对付使他痛苦的绳结。他最后的办法，就寄希望于他的双臂和胸膛超人的魄力。绳索不会断裂吗?奇迹难道不会来自德内里斯他本人吗?奇迹来自另一边，德内里斯肯定没有预料到的那一边。突然在小道里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有人喊道：

&ldo;阿尔莱特!阿尔莱特!&rdo;

那是有人前来救助的喊声，给人以勇气，告知立即能得到解救的希望。大门在摇晃。因为门打不开，那人就用脚踢门，用拳头擂。有一块木板跌落，一只手从那个洞里伸过来摸到门上的锁。

德内里斯看见一只胳膊在动，喊道：

&ldo;没有用!推吧!锁会顶不住的!快点推吧!&rdo;

的确，一推那锁就飞了。门的一半被毁坏了。有个人冲进车问。那是安托万&iddot;法热罗。

他一眼看出危险迫在眉睫，便扑向汽油罐，一脚踢开它，油罐上部边缘已着火。他用脚踩熄火种，出于谨慎，把堆在中央的汽油罐分散开去。

让&iddot;德内里斯加倍努力以挣脱捆绑他的绳索。他不愿意让法热罗来救自己，不希望那个人弯下腰来割断他身上的绳索。法热罗朝他走来，喃喃说道：&ldo;啊!原来是你?&rdo;这时，挣脱了束缚的德内里斯还是情不自禁地说道：

&ldo;谢谢您!再迟几秒钟，那就完了。&rdo;

&ldo;阿尔莱特呢?&rdo;法热罗问道。

&ldo;在上面!&rdo;

&ldo;还活着吗?&rdo;

&ldo;活着。&rdo;

他俩往外冲，攀上外楼梯。

&ldo;阿尔莱特!阿尔莱特!我在这里。&rdo;法热罗喊道。

楼上的门跟车间的门一样不经一推，他们随即进了一间狭小的屋顶室，看见姑娘被绑在一张行军床上，嘴巴被塞住。

他们很快给她松了绑。她迷惘地看着他们。法热罗解释道：

&ldo;我们两个人都得到消息，分头赶到这里来，不期而遇……太迟了，而没有抓到那帮坏蛋。他们没有弄伤你吧?你没有吓坏吧?&rdo;

他没有提到那可怕的谋杀企图，也不谈他所做的拯救工作。

阿尔莱特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双手发抖。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她低声说道：

&ldo;不，我害怕极了……又一次这样受到攻击……是谁这么怨恨我呢?……&rdo;

&ldo;有人把您引诱到这个车库里来的吗?&rdo;

&ldo;一个女人……我只见到一个女人。她叫我上楼到这个房间里，接着她就把我推倒在地……&rdo;

她的言语之间，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尽管有这两个男人在场，那惧怕还在折磨着她：

&ldo;是第一次的那个女人，……啊!我确信，那是同一个女人……我认出她的行动方式，她抓人的手法，她的声音……她就是上次汽车里的那个女人……女人……&rdo;

她说不下去了，突然衰竭，很想休息。那两个人让她在屋顶室前那狭窄的楼梯平台上歇一会儿，自己却紧挨着站立。

德内里斯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这个敌手。一想到法热罗救了阿尔莱特和他的性命，他便气愤不已，感到蒙受奇耻大辱。安托万&iddot;法热罗主宰了这些事件，所有的事件都对他有利。

&ldo;她比我想象的要镇静得多，&rdo;法热罗低声说道，&ldo;她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应该让她不知道才好。&rdo;

他说这些话，好像他已经跟德内里斯交流过了，好像他承认他俩互相知道对方知道的事，丝毫没有摆出比别人高明的架子，让人回想起他所施的恩惠。他保持平常宁静的神态，脸露微笑，给人好感。至少从他那里，丝毫看不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搏斗与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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