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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不过下官确是打算明日拿着假印去找他，看他对此事有何看法。&rdo;

王坚摆手道：&ldo;先不要问了，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余知州知道。&rdo;又道：&ldo;若是你最近见到余知州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先不要管他，一切等二位冉先生回来再说。&rdo;

张珏极是奇怪，然见上司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得应了。

王坚道：&ldo;还有一件事，明日一早，我要带着惠恩赶赴重庆府，预计大后天才能回来。兴戎司的大小事宜，就暂由你代管。&rdo;

阮思聪兼管军中机要，忙道：&ldo;一会儿下官就去草拟一份文书，等大帅过目后盖上大印，将张将军代掌兴戎司一事知会军中。&rdo;王坚道：&ldo;嗯，好，有劳阮先生。当然，目下最要紧的，是要查清楚大理这件事，而且不能张扬。&rdo;张珏道：&ldo;遵命。&rdo;

王坚道：&ldo;你可还需要别的人手?&rdo;张珏道：&ldo;暂时不需要，下官已经请了州学刘教授来帮忙。&rdo;又想到寅宾馆中那神秘女道士，便问道：&ldo;适才下官去寅宾馆寻高大将军，遇到了一位女道士，她就是余相公的贵客吗?&rdo;王坚道：&ldo;那件事，我也不十分清楚，但既然是余相公交代送来的，就由他们去吧。你放心，我会派人再交代王立，令他不得与你冲突。&rdo;

张珏应了一声，自下来飞舄楼。先到官署找到值夜武官，命他知会巡逻兵士，加倍留意可疑人事，又将身边的兵士分派去各城门，以防大理诸人赶早出城。自己则带了两名兵士赶来护国寺，预备先弄清楚小敏之事。

过了风火墙，已隐约可见护国寺。张珏忽留意到山道旁的大石边多了什么东西，他来钓鱼城十年，几乎日日巡城，对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立即觉察到异常，忙命人举火上前‐‐却是横躺着两人：一人是适才见过的僧人惠恩，歪倒在大石边，手里握着灯杆，灯笼早已熄灭;另一人则是护送惠恩前往护国寺的兵士鲁路，人称&ldo;小鲁&rdo;。他胸腹中了一刀，双手捧着伤口，倚石而坐，眼睛犹自瞪得老大。

张珏大吃一惊，伸手一探鼻息，见小鲁已经死去，忙去扶惠恩，触到其后颈时，尽是鲜血。所幸惠恩&ldo;哼&rdo;了一声，表明人还活着。张珏忙叫道：&ldo;快，快来人!速送法师去药师殿救治。&rdo;

兵士张万将兵器和火把递给同伴，自己上前负了惠恩。不想山道又险又滑，他走出两步，便摔了个屁墩儿。惠恩从他背上滚下来，撞上土坎，闷哼一声，重新晕了过去。

张万歉疚不已，连声道歉，又道：&ldo;上山容易下山难。况且天黑看不清楚，再背一个人，怕是出危险。&rdo;

张珏只得命兵士赵青到风关墙关卡去找担架，又派张万去护国寺叫刘霖上来，自己则扶惠恩倚靠大石躺下，守护他身边。

等了好一会儿，兵士张万引刘霖先到。张珏道：&ldo;梅秀才人呢?&rdo;刘霖道：&ldo;他听说死了人，不肯上来，说是从小怕见死尸。我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rdo;张珏摇头道：&ldo;到底是书生。&rdo;

刘霖惊见惠恩半躺在大石边，忙问道：&ldo;出了什么事?&rdo;张珏道：&ldo;目下尚不清楚。我派人叫刘兄来，是想请你留意一下现场可疑之处。&rdo;又朝悬崖方向一指，&ldo;那边有名叫小鲁的兵士被人杀死了，惠恩法师也是在那里发现的。&rdo;

刘霖跟随父亲宦游到广东时，曾协助广东经略安抚使宋慈整理《洗冤集录》一书，对命案现场颇有心得，忙道：&ldo;好，我过去看看。&rdo;

他过来大石边，命兵士张万举火照亮，先蹲下来观察小鲁的伤口，又亲自举手往四周照了一照，道：&ldo;有一道血迹。这里应该是，草丛上有圆形血迹，表明小鲁是在这里中刀。他随即本能地用双手捂住伤口，鲜血透过指缝滴落到草丛上。这个时节，新草尚未生出，四下仍是枯草肆虐，血迹很是醒目。&rdo;顿了顿，又道：&ldo;小鲁中了一刀后，由于伤在要害，他再没有反抗的能力，跌跌撞撞朝大石走来，想找个依靠物。草地上的血迹呈蝌蚪状，表明他是在朝这个方向行走。他扶住大石后，慢慢转身坐了下来，然后垂头死去。石头上尚有他的右掌印。&rdo;

张珏道：&ldo;小鲁伤势情况如何?&rdo;刘霖道：&ldo;胸腹一刀致命，凶器应该是短刀或是匕首之类，刃口寸余。更多细节，要等天亮后才能勘验清楚。&rdo;

张珏沉吟道：&ldo;奇怪，惠恩法师虽后颈有伤，却似是重物所砸，多半是石头之类，他身上再没有其他伤口。如何一人中刀，另一人却为石头所砸呢?&rdo;

旁边兵士张万插口道：&ldo;惠恩法师是得道高僧，凶徒也害怕死后永沦十八地狱，所以不敢下手加害，只用石头打晕了法师。&rdo;张珏道：&ldo;有几分道理。不过惠恩法师倒下的位置更靠近山道，小鲁却是在草丛中受伤，这是什么道理?&rdo;

张万茫然不解，道：&ldo;什么什么道理啊?&rdo;

刘霖道：&ldo;先不谈动机，从现场情况来看，有几种可能：一是凶徒事先埋伏在草丛中，惠恩法师和小鲁经过的时候。凶徒一跃而起，先杀了小鲁，再拿石头砸晕了惠恩法师，然后逃之夭夭。你觉得这可能吗?&rdo;

张万一愣，问道：&ldo;刘教授是问小的吗?当然不可能。如果是杀死小鲁，打晕法师，表明凶徒要伏击的是小鲁，可他只是一名普通兵士，如何会有人专门伏击他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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