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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萧澜往后仰了下身子，一手搭在旁边的扶墩上，问她：&ldo;你做了甚么寻死的事情要在这求饶命？&rdo;

&ldo;奴婢……对夫人服侍不周&rdo;，白倩颇是紧张，伏在地上的手在抖，她尽量稳着声说：&ldo;前几日允大娘因照顾夫人不力被罚了，奴婢自省，特来请罪。&rdo;

请罪？萧澜一手摩挲说下巴，声音里带着点儿懒懒的笑意：&ldo;允大娘被罚并非因她照护夫人不力，是因着……她是显阳宫里的人。&rdo;

这话说的如此直白，白倩抖得更厉害了，抬起头，眼里慌慌的，说：&ldo;奴婢被荣妃娘娘选中时，也曾到显阳宫参拜，只是在殿外磕头，皇后娘娘瞧了奴婢两眼便叫走了。&rdo;

萧澜知道她今儿为何而来了，‐‐投诚。

胆子也算大的。

白倩不笨，允大娘被关起来后，她心里多半做过种种猜想，又鉴于宸妃送的两个丫头一个被留在京里，一个因进城时多了两句话直接被遣到了前院，到现今都没能再进二门一回，是以壮着胆子猜到了允大娘的来处上，又以此想到自己虽不是宫里出来的，但毕竟经了荣妃娘娘这一道手，顿时怕了。

‐‐皇帝那会儿不知是糊涂还是清明，这事没交给皇后反让荣妃挑的人。

荣妃即是宁王萧真的生母，那会儿萧澜还没把人家儿子揍成猪头，与萧真之间也无根本的冲突。

&ldo;嗯&rdo;，萧澜应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ldo;奴婢虽生在小门小户，但自小便听父母训教，在家从父，进了侯府便该以侯爷为天，奴婢见识短，旁的事情一概不懂，只求侯爷和夫人支使得顺手，跑腿说话我行，洒扫烧火我也行。&rdo;

她诚心诚意地，把姿态放到最卑微。

萧澜闭上眼，&ldo;你愿意做什么？&rdo;

&ldo;奴婢什么都愿意&rdo;，白倩说，&ldo;侯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rdo;

……眼下还真有件事她去最合适。

萧澜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

&ldo;去给允大娘送顿饭吧。&rdo;

&ldo;是&rdo;，白倩跪在地上，应出这一声时忐忑中又夹杂着丝喜悦，为自己能为他出一点儿力而默默高兴。

萧澜又在远香堂枯坐片刻才回正院，院中闵蘅正站在廊下，闵馨在屋里验看药汤的煮的火候。

他们来得甚早，因打今儿起便不必行针了，只泡药浴，早晚各一个时辰，今早是头一次，闵蘅不得不把闵馨带过来。

萧澜进了屋，闵馨笑嘻嘻行个礼，延湄还在桌旁打瞌睡，萧澜道：&ldo;这药浴要泡多久？&rdo;

&ldo;个儿把月&rdo;，闵馨把手伸进药汤里试了试，说：&ldo;早间不能吃东西，羊奶也别喝，蜂蜜水可多备些。&rdo;

一个月都不能用早饭，萧澜转头看了延湄一眼，延湄已被桃花叫醒了，过来说：&ldo;屋子里都是药味。&rdo;

萧澜本想问她饿不饿，转念觉得还是别招她了，闵馨在旁边动了动鼻子又道：&ldo;夫人这也不是甚大病，行过针后经脉已通，除却该忌口这些，其他与平日一般就成。侯爷若是得闲，还可带着夫人在濮阳城里转一转，能发发汗的都是好的。&rdo;

萧澜点头，过去看了看浴桶里冒着热气的药汤，闵馨便过来在延湄耳边小声道：&ldo;夫人，莫怪我多嘴，侯爷身上有股子香味儿，我闻着可不像你这屋里的。&rdo;

她倒不是调三窝四的性子，但揣着看热闹的心，左右她是进不了侯府的门，找点儿乐子也中。

延湄退开一些看她，闵馨摇摇头，意思侯府里妾多也是寻常，但侯爷总该换身衣裳再过来。

延湄盯着闵馨看了片刻，走过去，在萧澜身边唤了一声：&ldo;澜哥哥。&rdo;

萧澜冷不丁被她这样一叫，手直接在桶里压了个水花，扑的袖子都湿了，延湄便抓着他的袖子闻闻，小声说：&ldo;药味，没香味。&rdo;

萧澜何等的心思，看她的眼神，立时就明白了。

满屋子的药，旁人是不可能闻到连他自己都没在意的细微香味的，他冷冷斜了闵馨一眼，转身对延湄道：&ldo;方才与白氏说了句话。&rdo;延湄并不觉说句话有甚么，更不疑萧澜骗她，心思即刻就转开了，说：&ldo;早饭，西间。&rdo;

闵馨受了记冷眼，心里直跺脚，‐‐小夫人哟！你要不要卖我卖的这般快？！

毫无疑问地，回去的路上她又受了闵蘅一顿训，直感叹这侯府就不该来，犯冲。

她这厢闹心，延湄连泡了十日的药浴却身子舒慡许多，萧澜记起闵馨的话，倒想着待她去城中转转也可，明日便是中秋，今儿有一两个时辰得闲，能出去走一圈儿，濮阳虽不似金陵，也还是有商户有人的，正采买些东西。

他叫人备了车，出来时延湄却一直盯着那马，萧澜道：&ldo;想骑马？你会么？&rdo;

这句延湄显然不爱听，面无表情地看他，‐‐傅济从前就是靠放马放牛过活的，傅长风更是驯马的好手，延湄幼时几乎是在马背上过的，后来学骑马时学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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